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也是人類空前的浩劫——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70周年。“二戰”之慘烈,雖已過70載,但依然令人心悸。“二戰”的破壞可謂空前,但其是否絕后,卻還有待觀察與思考。我們今天紀念戰爭,是為了明天避免戰爭。
歷史的反思:“冷和平”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國際關系狀態,而當今世界正處於這樣的“冷和平”狀態
古人雲:“后之視今,亦如今之視昔。”歷史的反思非常重要,通過回顧歷史,我們可以明事理,知更替,謀未來。
今年是一個很特殊的“大年”,筆者暫稱之為“戰爭紀念之大年”。因為今年不僅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同時也是甲午戰爭結束120周年,日俄戰爭結束110周年,朝鮮戰爭爆發65周年,越戰結束40周年,兩伊戰爭爆發35周年,海灣戰爭爆發25周年,波黑戰爭結束20周年,所以今年我們舉辦隆重的紀念活動,確實很有意義。
實際上,戰爭與和平是國際關系的兩種客觀狀態。戰爭與和平的關系問題是國際關系研究的永恆主題,也是國際社會關注的永恆主題。如果從某個角度來看,一部國際關系史就是一部世界戰爭史,因為戰爭充斥著國際關系史的太多時間。有人說,國際關系史上戰爭的時間比和平的時間長,這種觀點也許有些偏激,但卻道出了一個重要的事實,即戰爭與和平是國際關系的兩種常態。有人甚至認為,和平隻不過是戰爭的“中場休息”。例如,德國軍事理論家和軍事歷史學家克勞塞維茨在《戰爭論》中寫道:“戰爭是人類社會存在的一部分,是國際社會沖突的最高體現,而且這一沖突隻能由戰爭來了結。”出於對人類理性的悲觀看法,克勞塞維茨對人類保持和平的可能性幾乎不抱任何希望。他認為民族國家雖然並不總是訴諸戰爭以獲得或推進某個政治目標,但是它們卻總是面臨戰爭的危險,因為國際環境總是變化莫測,國家之間絕對的力量均衡很難建立。因此,克勞塞維茨認為,兩個武裝敵對的國家之間所出現的和平,不能以均勢原則來解釋,唯一的解釋是它們都在等待最佳的行動時機,“和平隻不過是戰爭的暫時缺失”。
然而,人們往往留戀和平而忘卻了戰爭,尤其是對長期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們來說,更容易把和平當成某種必然。實際上,和平從來都不是必然的,和平也有各種形態。正如我們可以把戰爭分為“熱戰”與“冷戰”一樣,和平同樣也可分為“冷和平”(假和平)與“真和平”。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冷戰甚至比冷和平更好些,因為冷戰機制會不時提醒國際社會不要忘記了熱戰,要力避陷入熱戰,這時高端政治問題會自動“管控”低端政治問題,遇到危機時各國也會自我克制和包容,相對容易“顧全大局”﹔然而,“冷和平”卻給人以和平的假象,以為和平就是應該的,戰爭離我們很遠,從而中小國家容易“任性”,大國容易缺乏包容,低端政治問題容易“越位”,這反而容易釀成真正的大危機與大危險。因此,筆者認為“冷和平”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國際關系狀態,而當今世界正處於這樣的“冷和平”狀態。
當前,國際關系中大國博弈暗流涌動,中小國家“任性”亂為,表面平靜的國際安全形勢下潛藏著巨大的不穩定風險,世界正處於某種程度的亂序與失序的邊緣。近期引起國際關系學界關注的“基辛格之憂”與“哈斯之問”都表達了對“冷和平”的憂慮。國際社會如果對“冷和平”狀態認識不夠、處置不當,則有可能導致國際戰爭的再現與和平的終結。
如果有人問:“你喜歡戰爭嗎?”我想大多數理性人都會做出否定的回答。反戰、厭戰、求和平似乎應是共同人性。但實際上,人們對戰爭的認識有一個歷史的過程,有些時候,有些國家的人們甚至覺得戰爭是個好東西。他們認為戰爭可以磨礪民族的意志,可以使國家變得強大。因此,在“二戰”以前,包括許多普通日本人在內都覺得戰爭是個好東西,每打一仗國家就能強大一次,這很可能是日本國內始終有一股軍國主義狂熱的重要原因。今天,我們似乎又看到了日本國內民眾的這種異化,例如,據最新的日本媒體民調數據顯示,約有六成的日本民眾支持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參拜靖國神社,這是非常少見的,不能不引起我們的警惕與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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