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金(88歲海南籍日本性奴隸制度受害者):他抓我去跟他做工,做又沒力氣做,不做他又打你,讓你怕都怕抽筋了,怕死了。那時候十五六歲,哪有多少力氣。他看見了就抓我去跟他做工,不做的話,他又要拿那些槍來刺死你。怕都怕都死,怕到抽筋。那時候也不記得多久,就知道被抓去了很久。日本仔抓你去做工,他又不管吃的,餓,餓到你死。渴,渴到你死。
有一對夫妻被抓去做工,那個老公給渴死了。然后那個老婆叫人去抬他,哭,一直哭,一直哭。我聽到人家哭,我就跑出來看,就躲到抬死人的那些人裡面,才能逃回去。要不然都回不了家,早被人打死了。
陳厚志:下面的這裡就是日本人怕民工逃跑,就在下面拉一個電網。當年,陳金玉阿婆就被日軍強暴,趁傍晚的時間就從這裡往水底下游到下游去,往下游的對岸爬起來跑回家。但是,第二天又被日本人抓回來,更加嚴厲地懲罰她。
符玉開:那時我有二十一二歲,還很年輕。去干活,去幫他干活,他看你順眼,就把你抓走。
符桂英:抓男,也抓女的,去軍部挑水,一個像床那麼大的四個角(的水缸),要挑水裝滿滿的20擔。水挑好了,就叫去洗衣服。
解說:兩位阿婆年齡相差隻有一歲,都是漢族人。分別於1940年前后嫁到海南省臨高縣皇桐村。她們的住處距離很近,相隔幾百米遠。都曾在1941年,日軍佔領海南島后多次被抓去做勞工和性奴隸。
雖然兩位阿婆,都已是九十多歲高齡的老人,對許多事情都記憶模糊了,但對當年那些欺負過她們,令她們終生恐懼的日軍面孔,卻記憶猶新。
符玉開:那個以前的日本人每個人都留著硬而密的胡須,現在都光光的。那個留著又硬又密的胡須,最可怕了。
符桂英:壞到極點了,胡須又硬又密,提到日本人就怕死了。
蘇智良(上海師范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院長):海南,日本軍隊要把它建成是一個南進的一個根據地。所以他從根本上,要進行一些基本建設。這個基本建設就是建造碼頭、挖礦、建造工事、造房子、生產等等。在這個過程當中,很多的男女青年都是(被)抓勞工。女性被抓勞工,白天干活,晚上就是被侮辱。所以這種情況非常普遍,甚至於還有日本的公司那些日方的那些職員、管理者,也跟日本兵一樣,晚上就是對這些婦女進行強暴。
陳曉楠:中國“慰安婦”研究中心的主任蘇智良教授在對海南“慰安婦”的研究中發現,海南(慰安婦”在日軍專職慰安所、據點、營地之間有輪換現象。這樣做,一是為了滿足戰地日軍喜新厭舊的心態的需求。另一方面,是為了防止“慰安婦”熟悉家鄉附近的地形,從而容易逃脫。
所以,日軍往往借助輪換制達到“慰安婦”異地征用,他處調配的目的。同時,這樣做也是為了平衡“慰安婦”和日軍之間僧多粥少的嚴重失調的狀況。日軍妄圖借輪換制極大限度地使用數目有限的“慰安婦”。
解說:1939年4月21號,井上部隊佔領陵水縣陵城后,兵分多路,向海南省陵水縣境內的文羅、祖關等地區進擾擄掠。
1942年春,也就是日軍佔領陵水縣的第三年,家住陵水縣祖關鎮的陳亞扁被日軍抓去,關押在附近的一個據點。半年后,將她轉送至三亞某據點,兩地相距80公裡。五個月后,在其母親的苦苦哀求下,又送回原來的據點。直到1945年日軍投降,才得以解脫。前后一共被關押了三年。
陳亞扁(87歲海南籍日本性奴隸制度受害者):這是過去(做工時用)的毛巾,剪刀就這麼大。這是哭可時候用來擦眼淚,這是(做工時)用來補的,補的。剪刀你看這個多大,我什麼都有啊。我把我所有的東西都存下來。
記者:阿婆的眼睛是怎麼變得不好的?
記者:她經常哭,她以前也哭。
解說:1941年秋,距離祖關鎮30公裡外的田仔鄉,15歲的黃有良在前往水田的路上被日軍強奸。此后,日軍經常去家裡強暴她。如果她不出現,父母就會遭到暴打,多次被打暈。
半年后,又將她關進25公裡外的藤橋慰安所裡。白天洗衣、掃地、做雜工,晚上被日軍蹂躪。兩年后才死裡逃生,全家人躲進山裡,直到日軍撤退。
蘇智良:其實“慰安婦”的境遇是很悲慘的。因為他所佔領的地方到處都有中國婦女,所以他不把你當人看待,不把你當人看待。懷孕了有的直接被日軍處決,有的就是拉走了,不知道下落。然后有人自殺,有人反抗被殺掉,馬上就有新的婦女來替補。
林愛蘭(88歲海南籍日本性奴隸制度受害者):刺下去,把心臟拿出來,像這樣眨很久才死。漂亮,最漂亮,那個女人特別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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