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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不容忘記日軍二戰暴行(銘記歷史 警示未來)

2015年07月30日08:24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歷史不容忘記日軍二戰暴行(銘記歷史 警示未來)

  日軍在戰爭期間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是人類歷史上極其黑暗的一頁。70年過去,並不會使人們淡忘戰爭的創傷,隻會讓歷史的印記更加清晰,隻會讓日本的戰爭罪責更加明確

  泰緬鐵路修建期間,speedo這個非英非日的詞匯,是日本監工督促勞工趕緊干活的命令語,通常勞工們聽到這個詞時,身上已經挨到了鞭抽棍打。

  北碧府位於泰國西部,與緬甸接壤,茂密的熱帶叢林把崇山峻嶺遮擋得嚴嚴實實。雨季來時,持續的高溫裹挾著濕氣,難以忍受的憋悶之感扑面而來,令人不禁聯想到70多年前,這裡發生的一幕幕慘烈場景:日軍為打通通往緬甸的陸路補給線,從1942年6月開始,脅迫6萬多名盟軍戰俘和約20萬名東南亞勞工,耗時15個月,修建了長達415公裡的泰緬鐵路,又被后世稱為“死亡鐵路”。疾病、飢餓、體罰、轟炸,讓約1.28萬名戰俘和9萬名勞工殞命,相當於每1公裡路基下面,就掩埋著250個冤魂。今天,站在這段斑駁的鐵軌和朽敗的枕木邊,似乎還能聽到他們發出的泣血呻吟。

  “地獄”是記者採訪時聽到次數最多的一個詞。戰俘和勞工從爪哇、馬來亞經水路被運到泰國時,乘坐的是“地獄之船”——狹小的船艙中架滿隔板,每層之間高度不足1米,人們根本直不起腰,而海上顛簸和盟軍誤炸,更讓許多人命喪大海﹔“地獄之火”是指日軍為了加快施工進度,讓戰俘和勞工日夜開工,晚上山間的照明火把與人們的身影交錯,現場畫面仿佛煉獄﹔戰俘和勞工生活勞作的地方是“人間地獄”,污水橫流、蚊虫肆虐、疾病蔓延、無情體罰……日軍監工奉行“不勞動不得食”,很多生病的人不但得不到治療,甚至活活餓死﹔還有一個詞可以被稱為“地獄之聲”——speedo,這個非英非日的詞匯,是日本監工督促勞工趕緊干活的命令語,通常勞工們聽到這個詞時,身上已經挨到了鞭抽棍打……

  “死亡鐵路”1943年10月合龍,在隨后的近兩年間,日軍約22萬噸軍用物資通過這條鐵路運向緬甸。同樣,利用這條鐵路,日本從緬甸掠奪了大量的木材和礦產。1944年,日軍即將潰敗,這條鐵路又成為撤出緬甸的生命線。

  說起“死亡鐵路”,67歲的澳大利亞人羅德·貝蒂的名字不能不提。他的父親和兄長都參加了二戰,本人也曾在澳軍中服役。2003年,經過20多年的材料搜集和研究,他和朋友一起在北碧府投資建成了“死亡鐵路”博物館,用實物和音像留下了對這條鐵路最詳實的記載。“我認為,博物館是傳遞歷史的最好載體。我不可能永遠在這裡,書也難以永久保留,但博物館可以一直開放,把我們要傳達的歷史信息傳遞給公眾,讓他們牢記歷史。”貝蒂對本報記者說,“人們在近代經歷了一戰、二戰、朝鮮戰爭、越南戰爭,但至今還有戰爭和沖突,這是因為許多侵略者並沒有接受教訓,沒有銘記歷史。”

  現在,每年到博物館參觀的人有8至9萬人次,大多是西方國家游客。記者採訪當天遇到正在參觀的蘇格蘭老人威廉·李。二戰時期,他的父親在澳大利亞空軍服役,曾經在東南亞戰場抗擊日軍。他的叔伯則在海軍服役,戰艦被日軍擊沉后淪為戰俘,被奴役至死。“我經常想,如果父親當時也在船上,他也可能會在這裡修鐵路,那也就不可能有我了。如果受害者的亡靈都喚不起侵略者的反思,未來就有重蹈歷史覆轍的可能。”

  透過博物館二層的窗子,可以看到馬路對面的戰爭公墓。這裡埋葬著6982名在修建鐵路過程中犧牲的盟軍戰俘。墓碑間栽種的鮮花靜靜地綻放,陪伴、告慰著那些逝去的靈魂。他們中年輕的隻有18歲,年長的也不過40多歲。在公墓的一角,來自英國的普賴斯夫婦認真地注視著一堵牆壁,久久沒有離去。這面牆上鐫刻著數百名連墓碑都沒有的士兵的名字,他們被永遠地合葬在一處。“他們每個人的離去,對家庭來說都是災難。很多人的父母已作古,我替他們來看看孩子,希望這樣的人間悲劇永遠不要重演。”克裡斯托弗·普賴斯對本報記者說。

  在博物館和公墓4公裡外,是聞名遐邇的桂河大橋。這座鐵橋在同名電影的渲染下,多年來一直游人如織。不過,當年戰俘和勞工用原木搭建的橋梁早就沒了蹤跡,水中打樁的艱辛、盟軍轟炸的慘烈,這些史實也正在游客的笑談聲中悄悄滑過。資料顯示,日方當年參與修筑鐵路的1.5萬名軍人和監工中,戰后隻有130人得到了審判,絕大多數人逃過了懲罰。但歷史不會忘記凝聚在“死亡鐵路”上的所有犧牲和罪責,正視這一切,也是每一個人應該肩負的責任。

  日本首相安倍在演講中說,“慰安婦是人身買賣的受害者”。韓國慰安婦憤怒質問:“是誰進行了人身買賣?我們又是被買去哪裡?他這種發言就是謊言,我們就是日軍的性奴隸。”

  “我是1943年被強行帶走的慰安婦受害者李榮洙。”在韓國慶尚北道大邱市內的一處狹小住所裡,精神矍鑠的李榮洙老人盤腿坐著向記者講述她過去那段苦難的歷史,以及她們這一群體的重生和抗爭。

  “歲月匆匆,我們這些受害者站出來勇敢揭開這段歷史已經過去了20多年,但迄今為止日本還沒有謝罪。”她憤憤地向記者說道。

  講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李榮洙現在還全身微微顫抖,語帶泣聲。1928年李榮洙生於大邱,1943年夏天,她在睡夢中被不明身份的日本軍人抓走,送上火車,在車上隻要說想回家,就會遭到殘忍毆打。和她一起被抓的還有4名鄰居家的少女。隨后,她們被押上船,送往一處日軍基地。在那裡,她們被取了日本名字,穿上和服,被教唱日語歌,隨之而來的就是慘無人道和無休止的虐待、蹂躪。“一些女孩子在這一過程中失去了生命,而我幸存了下來。日本戰敗投降后,我在1946年歷經周折回到了家鄉。家裡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以為我是鬼魂,母親要趕我出門,父親也氣暈了過去。之后的苦難,我就是講一天一夜也講不完。”李奶奶的身心都在當時遭到了很大的摧殘,還曾因反抗而遭電刑,也曾被刀刺傷,現在關節還會發麻疼痛。

  1990年后,一些慰安婦受害者在民間團體的支持下勇敢站出來,指控日軍當年的罪行,李榮洙老人就是其中一位。“我就是活著的証人。”在日韓各界的幫助下,1998年,李榮洙找到了當年被囚禁的地方,是位於台灣新竹的一座機場,這一事實也得到了當年在此工作的當地老人的証實,她因此也和當地的民間團體結下深厚的友誼,在她珍藏的相冊中,有不少和台灣婦女團體和台灣慰安婦受害者老人的合影。

  1992年1月8日,韓國的慰安婦受害者開始了每周三在日本駐韓大使館門前的抗議,這一活動已經持續23年,直到現在。李榮洙也是其中一員。她說,“我知道在中國也有很多受害者老人,她們一生都感到羞恥。但她們是無辜的,覺得羞恥的應該是那些不知悔改的日本政客。”

  李榮洙為代表的韓國慰安婦受害者們,其實早已成為了反擊日本篡改美化侵略歷史的斗士。自立自強的李榮洙還在慶北大學學習了5年歷史和國際法。她不畏旅途勞頓,作為証人多次前往日本、歐洲和美國作証。今年4月,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訪美期間,李榮洙在美國不斷揭穿其謊言。李榮洙說,“安倍要在哈佛大學演講,我們在演講場所正門前要求與其當面對質,結果他卻灰溜溜地從后門進去。他還在演講中說‘慰安婦是人身買賣的受害者’。誰進行了人身買賣?我們又是被買去哪裡?他這種發言就是謊言,我們就是日軍的性奴隸。”她對記者反復強調,“我的名字是李榮洙,我不同意用慰安婦來作為我們的標簽,我們就是被日軍強擄的性奴隸。”

  李榮洙對記者表示,她期盼的是日本政府真心的反省與道歉。“我認為日本強制性地讓我變成了性奴隸,就應該理所當然地為此承擔責任。日本現在不要再撒謊了,必須還原歷史的真相。”

  “上千名和我一樣垂頭喪氣、骨瘦如柴、滿臉胡茬的軀殼被趕上一艘船。那船之前是運送騎兵部隊和牲口的。在酷暑中,我們過的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

  2014年底,由美國著名女演員安吉麗娜·朱莉執導的戰爭劇情片《堅不可摧》,讓日軍在二戰期間對盟軍戰俘的丑惡暴行重現銀幕。對於巴丹與科雷吉多爾防衛軍協會的老兵來說,那部影片中的很多細節都是他們的親身經歷。

  1941年12月,日本在偷襲珍珠港后的10小時后,又偷襲了菲律賓克拉克機場的美軍遠東空軍基地,猝不及防的美國遠東空軍遭受嚴重損失,后來美軍司令麥克阿瑟命令美菲守軍放棄馬尼拉,退守巴丹半島預設陣地和科雷吉多爾島。在巴丹和科雷吉多爾島,美菲守軍在缺少補給和增援的情況下頑強抵抗了4個月,最終於1942年5月向日軍投降,由此開啟了近8萬美菲軍隊的戰俘噩夢。1942年5月至1945年9月間,被俘虜的美菲軍人經歷了“巴丹死亡行軍”“地獄之船”和被迫為三菱、鬆下等日本企業充當勞工的煉獄歲月。有不完全統計認為,約有1.5萬名美國戰俘在此期間慘死於日軍的虐待和殺戮。

  全美巴丹與科雷吉多爾防衛軍協會的老兵正是在1942年至1945年中堅持下來的幸存者。今年是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這個協會的多位老兵及家人在美國新奧爾良舉行了集會,紀念戰爭勝利。如今幸存者都已是90多歲的老者,年齡最小的也已92歲,大多數人行走需要攙扶,聽人講話需要依靠助聽器。

  25歲的塞拉是今年在全美巴丹和科雷吉多爾防衛軍紀念集會上出現的最年輕的面孔。她的爺爺喬·懷特內·齊文是巴丹戰役戰俘,在塞拉6歲時便離世了。老兵聚會,鮮有年輕人的身影,紅頭發的塞拉在聽老兵講述時全神貫注的神情讓記者印象深刻。塞拉說,記憶中爺爺很少談起戰爭中的經歷,但時不時寫一些小字條,就像日記。齊文去世后,塞拉翻看爺爺的字條,發現裡面記著一些她不能明白的事情。

  “比如爺爺會在日記中提到一種廁所,而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詞,后來才知道爺爺指的是當年戰俘使用的‘日式廁所’。”童年的好奇心讓塞拉開始想了解爺爺的歷史,但她發現美國幾乎沒有歷史教科書上有對二戰中巴丹和科雷吉多爾戰役詳細的描述。

  於是,塞拉開始和家人把爺爺的小字條逐字逐句地在打印機上打出來,錄入電腦,並將這些回憶錄在網上公開。

  老兵已逝,但親筆記錄的文字仍能真切地讓人們感受到他們經歷的深重苦難。

  “在科雷吉多爾島被俘后,經歷了巴丹死亡行軍,又在幾個菲律賓的戰俘營輾轉了5個月,上千名和我一樣垂頭喪氣、骨瘦如柴、滿臉胡茬的軀殼被趕上一艘船。那船之前是運送騎兵部隊和牲口的。在酷暑中,我們過的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隻能從一個能撈出污穢物的水庫裡喝水。每個人都在抓身上的虱子,總是拉肚子。有人死去。每個人身上的汗都濕透全身,滿是臭味。吃的餅干毫無味道,隻要經水一泡就會散開。但就算這樣的東西,如果偶爾有一片洋蔥相佐,就是美味了。”

  塞拉給記者看這段文字。突然,她哽咽地說了一句,“如果我現在不了解這段歷史,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爺爺的遭遇了。”

  相聚,對老兵們來說是治愈心靈創傷的良機。94歲的詹姆斯·圖托是美軍前海軍陸戰隊員,曾被關在日本澱川監獄。他對本報記者說,“你知道在監獄中最可怕的是什麼嗎?是日軍的鞭子。你必須時刻保持注意力集中,否則就會冷不丁地挨打。”“沒有把我們當人對待,我們像牲口一樣被趕到船上,一個星期沒有給一口吃的,每天隻有一點水,而且滿身虱子,骨瘦如柴,沒有任何娛樂,唱歌會挨打。飢餓、疾病和屈辱像一張無盡的黑網。”

  “創傷后應激障礙”或稱“創傷后心理壓力緊張症候群”,是困擾這些老兵后半生的痛。今年的聚會中,專門有一個環節,是讓老兵的子女和伴侶傾訴父輩戰俘陰影對他們家庭生活的影響。“不可以在父親睡著的時候小聲地在家裡走路”“睡覺時曾經被老伴勒住脖子”“不可以在父親睡覺時碰他”“父親狂躁、嚴格,並且沒有耐心”“父親不允許飯桌上剩下米飯。”一個接著一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兵的后代,站起來講述著他們不一樣的成長故事。

  “作為戰俘的女兒,我從不放棄。這是父親在監獄中得以生存下來的品質。”一位女士激動地說道。

  (本報記者俞懿春、楊謳、丁子、萬宇、陳尚文、李博雅)

  圖片說明:

  圖①:位於泰國北碧府的“死亡鐵路”盟軍戰俘公墓。

  本報記者 楊謳攝

  圖②:被稱為“地獄之火”的“死亡鐵路”遺址,該段鐵路修建於崇山峻嶺之中。

  本報記者 楊謳攝

  圖③:韓國慰安婦老人李榮洙在向本報記者介紹照片集裡的故事。

  本報記者 萬宇攝

  圖④:2015年6月,一名游客在菲律賓呂宋島駐足觀看巴丹死亡行軍遇難者紀念碑。

  人民視覺

  版式設計:劉慧

(責編:曾偉、盛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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