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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四人幫”的史實和疑點(中):從方案部署到具體抓捕【3】

韓鋼

2014年11月21日09:30    來源:人民網-國家人文歷史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粉碎“四人幫”的史實和疑點(中):從方案部署到具體抓捕

  審判席上的“四人幫”(資料圖)

  具體實施:中南海內外聯動

  抓捕“四人幫”的行動是如何准備的?過去流傳不少繪聲繪色的說法,大都未經証實甚至系任意編造。近些年,當事人的回憶和口述資料逐漸相對全面和清晰地復原了歷史。這也是厘清史實一個比較突出的進展。

  綜合當事人的回憶和口述,中南海內抓捕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毛遠新(時任中共遼寧省委書記、遼寧省革命委員會副主任、沈陽軍區政委﹔毛澤東逝世前一年為毛指定的聯絡員)的行動,主要由張耀祠、武健華率八三四一部隊(即中央警衛團)執行﹔中南海外抓捕遲群、謝靜宜、金祖敏的行動,由吳德負責指揮北京衛戍區部隊執行﹔控制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行動,由耿?、邱巍高指揮北京衛戍區部隊執行。張耀祠、耿?的回憶錄,香港鳳凰衛視對武健華、周啟才、楊正泉(時任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副台長)、保育鈞(時任《人民日報》編輯)等人的訪談,還有鄔吉成的文章,尤其是武健華的文章,都具體敘述了10月6日晚間在中南海懷仁堂抓捕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在201號樓內抓捕江青,在豐澤園“監護”毛遠新,控制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和10月7日接管人民日報社的經過。

  據武健華、鄔吉成回憶,10月6日晚八點,華國鋒、葉劍英坐鎮中南海懷仁堂,以召開政治局常委會的名義,抓捕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鄔吉成《我參與抓捕“四人幫”的細節回顧》,《中華兒女》2001年第3期)王洪文晚七點五十五分到懷仁堂,當即被捕﹔張春橋晚七點五十八分到,亦隨即被捕。隨后,張耀祠、武健華帶人在豐澤園菊香書屋,對毛遠新實施“監護”﹔然后,張、武帶人去201號樓,抓捕了江青。晚八點二十五分,應召去開會的姚文元也在懷仁堂被捕。八點三十分中南海內的行動全部結束。(武健華《葉劍英汪東興密談處置四人幫》﹔《張耀祠回憶錄》,中共黨史出版社2008年版)

  行動的一些細節,當事人的回憶也有出入。關於行動組,張耀祠在回憶錄裡的說法,是從中央警衛局抽調了二十幾名干部,組成四個小組﹔而吳德的說法是五十多人,武健華的說法有五個行動小組。關於抓捕江青和“監護”毛遠新,按鄔吉成的回憶,是張耀祠帶人執行的﹔而張耀祠和武健華的回憶,都說是他們兩人一起帶人執行的。關於行動結束的時間,武健華確定是當晚八點三十分﹔但張耀祠在回憶錄裡說,他和武健華晚八點三十分才帶人到江青所住的201號樓,以這個時間判斷,結束行動不會是晚八點三十分。准確的情況,有待進一步弄清。

  中南海外抓捕遲群、謝靜宜、金祖敏的經過,人們過去完全不知情,吳德口述第一次作了披露。吳德說,抓捕行動是北京衛戍區部隊執行的,遲群是參加以吳德名義通知到市委開會時被捕的,謝靜宜是在北京醫院被捕的,金祖敏則是晚些時間才被找到抓捕的。不過,吳德的敘述仍嫌籠統﹔更詳細的情況,還有待親歷者和知情者進一步披露。

  控制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經過,耿?憶述比較詳細。據耿?回憶,10月2日,華國鋒已經向他打招呼,說近日有事要找他。第二天,華就約耿到家中談話,告訴他有一項任務交給他完成。華還告訴耿,是葉帥提名的。10月6日晚上八點來鐘,華電話召見耿,明確告訴他已決定對王張江姚隔離審查,交代他和邱巍高帶領北京衛戍區部隊,迅速控制住電台和電視台。華還寫了一紙手令給中央廣播事業局局長鄧崗,要求廣播、電視接受耿、邱的領導。當晚近十點鐘,耿、邱和衛戍區警備一師副師長王甫帶少數戰士到中央廣播事業局,請鄧崗召開核心小組會議,宣布了華的手令。(《耿?回憶錄》)

  關於耿?等人進駐中央廣播電台的時間,說法不一。如前述,《耿?回憶錄》說的是當晚近十點﹔但時任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副台長的楊正泉、時任中央廣播事業局總編室副主任的楊兆麟,都說是當晚七點左右。(楊正泉《粉碎“四人幫”時的中央台》,見楊正泉著《我與廣播》,沈陽出版社1996年版﹔楊兆麟《關於耿?接管中央廣播事業局史實》,《文史精華》2005年第7期)楊正泉注意到了這個差異,他援引了耿?當年在新華社的報告,耿當時說的就是10月6日晚七點多鐘不到八點鐘到的廣播電台,楊當時做了記錄。此外,楊還引述了鄧崗10月7日在會上的講話:“昨天晚上八點三十分左右,耿?同志、邱巍高同志來局,帶來了華國鋒總理親筆寫給我的一封信。”(參見楊正泉《關於粉碎“四人幫”時耿?進駐中央廣播局幾個疑點的考証》,《文史精華》2007年第9期)這大概也來自楊的記錄。楊正泉、楊兆麟的文章和耿?、鄧崗當年的講話所說耿?等人進駐電台的時間,要比《耿?回憶錄》所說早了兩個來小時。筆者判斷,幾位當事人和耿?自己當年的講話有誤,因為中南海實施行動之前,不大可能開始進駐廣播電台的行動。楊正泉后來發表文章,修正了自己原來的說法,但他仍有疑問:為什麼會出現耿?幾次說法的不統一?為什麼廣播局目擊者、見証者的記憶又如此一致?彼此都是認真的,為什麼誤差卻如此之大,版本又如此之多?這個細節的確有些蹊蹺:一個人的記憶尚可說孤証不立,缺少原始材料的情況下尤其難免誤記,可此事有當年講話的原始記錄,幾位當事人的記憶又都一致,到底是記憶有誤還是另有真相呢?看來也還有待進一步考証。

  10月6日晚上的行動,還有一點人們過去不大知道。據吳德口述,為防備學生、造反派從學校沖出來,造成混亂,當晚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附近部署了相當的兵力,而北京也暗中實行了戒嚴。

  控制人民日報社的情況,時任《人民日報》編輯的保育鈞2011年在接受香港鳳凰衛視《我的1976:寒露?驚雷》節目採訪時作了點滴介紹。按他的回憶,人民日報社並不是10月6日晚上而是第二天晚上由工作組接管的。工作組的負責人是時任北京軍區副政委的遲浩田,這一天他帶著另外兩人到人民日報社,向當時報社核心小組組長魯瑛宣布,奉華國鋒之命來主持報社工作。至於控制新華社、機場、郵電局的情況,尚無任何披露。

    接下篇:

    粉碎“四人幫”的史實和疑點(下):事件的追認和善后(點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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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徐婭文(實習)、盛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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