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赴青藏:地質工作就是苦中尋樂
青藏高原被譽為“世界屋脊”,實際上是由一系列高大山脈組成的高山“大本營”,其復雜的地質構造和豐富的礦產資源成為很多地質工作者探索和研究的聖地。作為一名地質工作者,劉登忠的心裡也有著一個“揭開高原神秘面紗”的夢想。到最艱苦的地方去,為國家地質事業做貢獻是他最初的夢想和選擇。
1996—1997年,為了挖掘和開發更多的礦產和油氣資源,更精確的測繪出青藏地區的地理圖形,劉登忠和他的隊友們先后奔赴“世界屋脊”的屋脊——羌塘和“生命的禁區”——可可西裡。放眼望去,冰雪荒原,幾乎沒有人煙,每一條路都需要地質隊員們自己去開拓。
說起進藏,劉登忠打趣地說:“曾經在進藏的途中遇到一個新華社的記者,他想跟隨我們的隊伍一起去羌塘無人區考察,可誰敢帶他走啊,太大的風險了。那些年我們進羌塘搞研究的都不敢生病,因為至少要走出四五百公裡才能找到醫院。”
每年有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劉登忠和他的隊友們會呆在青藏一線做地質研究工作,一個團隊20多個人會分成很多小組,每天早上很早出去,沿途做填圖研究、布置路線等工作,劉登忠作為團隊裡年紀稍長的地質隊員,不僅要帶領自己的小組完成研究任務,還要擔心所有小組的安全。他非常照顧同事,往往最遠最苦的地方他總是搶著自己先去,在同事眼中,他就是個拼命三郎。在羌塘的時候,惡劣的天氣和地理環境常常讓地質隊員們上山后就被困住,“下不了山的時候,我們一車人就在山上當‘團長’。”記者不解,他隨即解釋道:“因為高原缺氧,我們所有人隻有在車上蜷縮成一團,所以我把它戲稱為‘團長’。”救援與被救援成為地質隊常常經歷的事情。2002年,劉登忠和陶曉風、馬潤則、趙兵、胡新偉等人野外考察的時候,車壞在扎布耶茶卡,一行人整整拖了一整夜才回駐地。“十余年來,工作離不開穩定的團隊支持和幫助,和團隊一起所經歷的艱苦卓絕的野外考察經歷成為我一身最難忘的記憶。”
“羌塘和可可西裡無人區幾百裡路你都見不到一個人,當我們開車行進在路上的時候,會遇到狼和狗熊。尤其在晚上,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卻有很多雙閃閃發光的眼睛,那就是野獸的眼睛。但是你不知道它到底離你有多遠…”劉登忠談到此處顯示出一些興奮,“其實我們都不害怕,因為這些野獸常年在這種荒原,連人是什麼都不知道。”
在西南—青藏一線做調查研究,劉登忠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和豐富的經驗,和項目組一起先后完成了17幅中華人民共和國地質圖的繪制,主編了6部區域地質調查報告。每一幅圖的完成和調查報告的成形都花去了他很多精力和努力。在“西藏1:5萬措勤縣南嘎仁錯東部地區4幅地質礦產調查”這個研究課題中,劉登忠帶領項目組成員克服了青藏高原高寒缺氧、交通極為不便、后勤保障異常艱難的種種困難,全面完成和超額完成了課題審批的設計工作任務。項目新發現了磁鐵礦礦點2處、銅礦點1處、鐵礦化點2處。總結了測區內的成礦地質條件和成礦規律,查明了地球化學異常較好礦點(礦化點)的空間分布規律。對區內的地質、物探、化探、遙感、礦產資料進行了綜合整理,劃分出了3個找礦遠景區。
14年的青藏一線地質工作,經歷了無數的困難和挫折,也讓劉登忠收獲了一筆精神財富。“其實搞地質工作就是苦中尋樂,就像我們去爬一座高山,爬山的過程非常辛苦,但是當你到達山頂的時候,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就會讓你覺得很值得。所以做地質工作的快樂隻有我自己可以體會。”在他踏遍的每一寸土地上,他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當然,遠離家庭遠離親人常年在外從事地質工作,時間久了思念無可避免。“都是自己的親人啊,幾個月不見,哪有不念不想的理兒。”話到深處,總是點滴濃情。“96年在羌塘,那時候一個月才能給家屬用電台聯系一下,聽聽電台那頭熟悉的聲音,報個平安,也就安心了!”而為了這一句平安,這簡單的噓寒問暖,家屬們要在當時的行政樓裡排上一兩個小時的隊,焦急等待之后,不少人拿起話筒,來不及開口就已經聲淚俱下。
現在,劉登忠已經退休,但是“閑”不住的他依然在工作室忙著他和伙伴們的科研項目,常常跑野外出差,依然保持著工作狀態。地質事業已經融進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不知不覺便會跳動,奔跑。
40年,彈指一揮間。當年的帥小伙已經帶上了厚厚的眼鏡片兒,歲月帶走青澀的面龐,留下了沉穩的性格和豐腴的人生積澱。劉登忠感慨到:“我最喜歡最高人民法院的老院長謝覺哉的話,他說任何職業都不簡單,如果只是一般地完成任務當然不太困難,但要真正事業有所成就,給社會作出貢獻,就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搞各行各業都需要樹雄心大志,持之以恆,才會隨時提高標准來要求自己。我做地質工作隻想為國家做點事情。”(楊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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