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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與賈大山交往紀事【3】

2014年04月21日08:17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海外版     手機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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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習近平與賈大山交往紀事

說服大山當局長

1982年12月23日下午,近平打來電話,約大山見面。

“好啊。但是,今天你就不要去機關食堂了,在我家吃晚飯吧。”大山說。交往就要一年了,近平還從來沒有在家裡吃過一頓飯,作為地主,大山總是自責呢。邀請過幾次,他總是笑笑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每次都喝茶水,已經夠奢侈了,何必要喝酒呢。今天,大山再次提出了這個請求。

近平怔了一下,居然答應了。

那天晚上,大山准備了幾個精致的小菜:雪裡蕻炒肉、蓮藕片、花生米和涼調菜心。主食呢,就是涮羊肉。沒有專用火鍋,把鋁盆放在蜂窩爐上,權當涮器。雖然器具簡陋,但材料卻不含糊:麻醬、韭花、蒜末、香菜、醬豆腐一應俱全。

近平如約而至。陪同者仍然是李滿天。

炭火紅紅,蒸氣騰騰,幾杯小酒下肚,話題也熱烈起來,不知不覺就聊到了縣文化局。文化局下屬劇團、新華書店、文化館、文保所等7家單位,三四百人,大都是知識分子和演員,情況復雜,矛盾重重。最主要的是,正定有9處國家級文物,這在全國各縣中也是屈指可數的,卻長久失修,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李滿天半開玩笑地問:“大山,如果讓你當局長,能收拾這個攤子嗎?”

大山從小與這個圈子打交道,現在又是文化館的副館長,自然深知其中矛盾根蒂,於是,借著酒興,脫口而出:“當然可以,隻要給我權力,讓我說話算數。”接著,便豪情萬丈地談起了自己的“施政綱領”。

這時,近平果斷地說:“好,就讓你當局長!”

大山驚呆了。

原來,針對文化局的亂象,作為縣委分管領導,近平一直在暗暗地尋找和選擇。正定作為一座歷史名城,無論對內還是對外,文化系統都需要一位硬邦邦的領軍人物。考慮多日,他和主管文教工作的副縣長何玉想法形成一致:最合適的人選隻能是賈大山。大山成熟穩健,剛直正派,不僅善寫小說,而且也很有行政能力,最關鍵的是他對文化事業有著近乎痴迷的熱愛。但大山不是黨員,無意仕途。不過,經過這麼多次的深入交往,他對大山的個性又是了解的。於是,在多方征求意見並與主要領導溝通后,在常委會上,他提議大山擔任文化局局長,並獲得了通過。那天晚上,他就是前來通報的。

近平說:“你不能只是自己寫小說,還要為正定的文化事業作貢獻啊,而且要把你的好作風,好思想帶到干部隊伍中。”

大山難以置信:“可是,我不是黨員啊。”那個年代,黨外人士在縣裡擔任領導干部,而且是部門正職,是不可想象的。

近平說:“你不用擔心,組織已經有了安排。”

原來,縣委常委會已經形成決議:文化局由局長主持全面工作。

第二天上午,非黨人士賈大山,從文化局下屬的文化館副館長,連升三級,直接上任文化局局長。

正定歷史上,這是絕無僅有的!

“不能對不起習書記”

習近平在《憶大山》一文中,全面評價了賈大山此后幾年的工作:“上任伊始,他就下基層、訪群眾、查問題、定制度,幾個月下來,便把原來比較混亂的文化系統整治得井井有條。在任期間,大山為正定文化事業的發展和古文物的研究、保護、維修、發掘、搶救,竭盡了自己的全力。常山影劇院、新華書店、電影院等文化設施的興建和修復,隆興寺大悲閣、天寧寺凌霄塔、開元寺鐘樓、臨濟寺澄靈塔、廣惠寺華塔、縣文廟大成殿的修復,無不浸透著他辛勞奔走的汗水。”

士為知己者死。大山是一個文化人,卻又是一個血性漢子。

在這裡,且講述幾個細節。

常山影劇院,被稱為正定的“人民大會堂”,縣裡重大會議都在此舉行。但這座新中國成立之前的木結構建筑,已成危房。近平提議重新建造。為了保証質量,為了保証工期,大山毅然決然地把鋪蓋搬到工地,日夜監工,雖然他的家就在千米之內。

正定隆興寺是聞名世界的宋代大型寺院,更是一處國寶級文物。但由於年代久遠,破破爛爛。若要全面修復,需要資金3000萬。如此巨大的投資,是當時全國文物系統除了布達拉宮項目之外的第二大工程。為此,近平頻頻出面邀請國內權威專家前來考察評估,而大山則奔走於京城、省城和縣城之間,往返數十趟,直累得心力交瘁,胃腸潰瘍。他蜷臥在吉普車后座上,牙關緊咬,冷汗直流。由於長期出差在外,藥罐隻得帶在身邊,白天跑工作,晚上熬中藥。最后,終於得到上級部門大力支持,落實巨資。

這項浩大的工程,還需要征地60畝,拆遷60戶。其中困難,可想而知。

經過千難萬難,隆興寺修復工程終於圓滿完成。

至此,隆興寺真正成為正定最鮮亮的文化名片!

春節期間,是別人最歡樂、最放鬆的時候,卻正是他最緊張、最揪心的時刻。9處國保單位,全是磚木結構建筑,最易著火。每逢此時,他晝夜巡視,廢寢忘食。別人勸他,他說:“祖宗的遺產,國家的寶物,我負責守護。出一點點問題,我就對不起正定,對不起縣委,對不起習書記啊!”……

話別時兩人都流了淚

這期間,近平升任縣委書記,工作更忙了。但他仍然忙中偷閑,一如既往地和大山相約見面,夜聊。

春雨潤青,夏日潑墨,秋草搖黃,冬雪飛白。歲月如歌,他們共同享受著友誼的芬芳……

1985年5月的一個午夜,大山已經休息。突然有人敲門,近平請他去一趟。

原來,近平要調走了,第二天早晨7時乘吉普車離開。白天交待工作,直忙到半夜,送走所有同事,才騰出時間約見老朋友。好在,這個時間,正是他們最暢快的時光。

關於這一次離別,大山后來從未提起。倒是在近平的筆下,有一段清楚的記載:“……那個晚上,我們相約相聚,進行了最后一次長談。臨分手時,兩人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依依別情,難以言狀。”

兩人分手時,正好又是凌晨三點。近平最后一次送他到縣委門口,四目相對,心底萬千話語,口中竟無一言。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縣委大門敞開著。

採訪時,大山妻子告訴我,那天晚上,大山回來時,懷裡抱著兩尊唐三彩:一峰駱駝和一匹駿馬。他一言不發,倒頭便睡,直到第二天中午。起床后仍是呆呆地發愣。

妻子以為他病了,催他吃藥。他搖搖頭,慢慢地說一句:“習書記調走了。”

49歲那一年,大山辭去局長,功成身退,回歸文壇。

這個時候,整個文學評論界驚奇地發現,他的小說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蛻變。“夢庄紀事”和“古城人物”系列數十篇短篇小說,微妙而又精確地發掘出文化和人性的敏感共通之處,禪意濃濃,芳香四溢……

這其中,有一個細節讓人驚嘆:大山名聞遐邇,卻從無一本著作出版。那些年,文學市場清涼。雖然出版界和企業界不少朋友主動提出幫助,但他笑笑說,不要麻煩你們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賈大山,肯定是當時全中國惟一沒有出版過任何圖書的著名作家!

他的書房裡,懸挂著兩句自題詩:小徑容我靜,大路任人忙。

近平專程赴正定探病

近平在南方的工作越來越繁重了,但他沒有忘記正定,沒有忘記大山。每遇故人,都要捎來問候。每年春節,都要寄來賀卡。

但大山卻鮮有回應。他知道,他的年輕的朋友,肩上有著太多太多的擔負。除了滿心的祝願和祝福,他不忍心有任何打擾。

1995年底,大山不幸患染絕症,近平十分挂念。1996年5月,他聽說大山在北京治療,便特意委托同事前往探視。春節之前,近平借去北京開會之機,專門去醫院看望。近平后來寫道:“我坐在他的床頭,不時說上幾句安慰的話,盡管這種語言已顯得是那樣的蒼白和無力……為了他能得以適度的平靜和休息,我隻好起身與他揮淚告別。臨走,我告訴他,抽時間我一定再到正定去看他。”

近平沒有食言。僅僅十多天過后,1997年2月9日,正是大年初三,他專程趕到正定。在那個他們無數次晤談的小屋裡,兩人又見面了。

還是那張桌子,那個茶幾,那一對沙發。只是眼前的大山,枯槁羸弱,目光暗淡,再也沒有了當年的紅光滿面和言辭鏗鏘。

近平強作笑顏,佯裝輕鬆,提議合影。大山說,我這麼難看,就不要照像了吧。話雖這樣說,他還是努力地坐起來,倚靠在被垛上,挺直身子。近平趕緊湊過去。

11天后,大山走了。

這是大山在人世間的最后一張留影。

癸巳年末,我去正定採訪。

大山的家裡,一切依舊,還是30年前的模樣。當年的房屋,當年的木床,當年的書桌,當年的茶幾。坐在那裡,凝視時空,如幻如夢。恍恍惚惚中,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影子,隱隱約約裡,我似乎聽到了那時的笑聲。惟有那兩尊唐三彩駱駝和駿馬,依然新鮮如初,精神而挺拔地佇立著,佇立在時光的流影裡,相互顧盼,心照不宣,像一對永恆的朋友……

(李春雷:男,1968年2月生,河北成安縣人,國家一級作家,現為河北省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

(據新華社北京4月20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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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崔東、盛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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