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砺当如百炼之金
在西藏工作的那三年时光里,唐专红跟着大家一起,在平均海拔5100米的青藏高原,在人们称之为“生命禁区”的荒山野岭,克服了高原缺氧、天气多变、雨水频繁、沼泽密布、熊狼袭击、寂寞难耐、语言障碍等诸多困难和危险,进行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地质勘查工作。项目组地质队员唐剑军当时的一则日记《羌塘男人》记录下了这样一组镜头:
“2004年的5月,藏北依旧彻骨的冰寒,春天似乎遗忘了这块广袤的高冷之地。区调院的车队艰难地前行在这块人烟稀少的苦寒大地上,身后拖起漫天烟尘。前往工作区边缘尼玛县的道路坎坷艰难,拉载着满车物资的东风越野卡车不断地深陷融化的冻土,不起眼的小河沟也给车队带来无尽的麻烦。
一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苦不堪言的陷车、挖车,车队终于疲惫不堪地在下午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过去再走一段路程就可以到达一个小村庄了。这意味着我们不用再在车上钻睡袋,意味着有温暖的火炉,意味着有一餐于我们而言诱人的大餐,最爽的是我们可以躺在炕上伸直了腿脚痛快的呼呼大睡,窝在车里钻睡袋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停在河边,我们面面相觑,不算很宽的河面,水流湍急,水色浑浊,完全让人不知深浅。河对面的车辙子告诉我们过河的位置,只是经历了太多的陷车,队员们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卡车太重,不知能否顺利通行。
瘦弱的大组长唐专红脱去厚重的羽绒裤,把秋裤撸上大腿,试探着淌进透骨冰冷的河水中。没走出几步,水便没过大腿,众人纷纷叫阿红返回。这样的高原,这样的寒冷,容不得半点疏忽,万一滑到在河中弄感冒了可是件人命关天的事。阿红无奈的返回岸上,快速地擦干腿,穿上鞋裤,不停地活动着让冰冷的腿脚尽快地暖和起来。
看到此处不宜,焦急的队员们开始三三两两分头到上下游查看可能渡河的位置。我随阿红顺河而下,一路搜寻有无更好的渡河点。
离开车队大约三四百米的样子,一片浅滩,看着似乎不错,得下去淌一下踩踩河底的虚实。
阿红利索地又扒下了羽绒裤和鞋袜,撸起秋裤二话不说再一次下了冰河。看着他走出几米,我也赶忙脱去鞋裤跟上,嘶,妈呦好冷,没走出几步便感觉腿脚冻得生疼。阿红听到我在后面的淌水声,问我干嘛也跟下来?我笑着告诉他,我很喜欢看他的大腿,离远了看不清。他嬉笑着让我滚远点,呵呵。两人一边冻得龇牙咧嘴地斗着嘴,一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淌过冰河,感觉这个地方还行,便再次反转回到对岸。穿上鞋裤,回到车队报告。
一辆越野车从后方快速地来到我们车队旁,在河边稍停,继而沿原有的路驶入河中,慢腾腾却稳稳当当地顺利过了河,切,原来这里还是可以过的,怎么不早来呢,坑死我们哥俩了。我可怜的麻木的脚哦。
到达村庄已是夜深,等待房东给我们做饭的时间,我从自己的包里拿了几片西洋参递给阿红,告诉他这玩意据说可以暖身。房里燃着暖暖的炉火,我喝着热热的参茶,看着眼前这一群粗糙的地质爷们嘻嘻哈哈的扯着天南地北,这一刻,心底很惬意。有像阿红这样愿意担当积极主动的兄弟一块出野外,让人欣慰。尽管他是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男人,我却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家伙了。”
在西藏项目,由于天气和路况原因,经常为了抢进度,会出现这样的一幕,项目组成员李玉坤为我们讲述:“一次在拉雄错北面工作时,我和阿红各带一部车,准备出去打游击2-3天。第一天还挺好,第二天7点多吃完早饭时,阿红感觉到胃不对劲,开始说有点痛,之后又说没事继续路线。我当时就没在意。后来他那车的司机发现情况不对在电台里呼叫我,我这才知道,此时他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他是觉得出来不容易,不想影响到我工作,所以不让司机告诉我。我得知情况后要求马上往回赶,他坚决不同意,说还能顶,还有半天时间就到路线尽头了,要是下次再走重复路线,时间上来不及,浪费也极大,我没办法,拗不过他,只能继续跑路线。一直到晚上10点多,我们匆匆结束路线连夜往回赶。这一路他都一直在昏睡。凌晨5点多,我们终于赶回营地,他吃了消炎、止痛药才没发生大事。”
中老合作老挝1:20万沙耶武里幅地质地球化学调查项目,2012年通过公开招标,由广西区域地质调查研究院成功竞标,为广西地矿局“走出去”资源战略迈出第一步。单位把任务交给了这支有过青藏高原艰苦条件下战斗历史的光荣分院,由唐专红同志作为项目负责,全面主持该项目的设计、境外调查、境外安全等工作。
要想在老挝这种气候环境恶劣、语言不通、交通条件极差、热带雨林密布的地质空白区中取得成果,谈何容易。项目组每个人都有被山蚂蝗上下乱钻的“痒痛”,都有陷入泥潭里推车、挖车的经历,而夜归吃饭也成了常态。
2012年10月中旬,李玉坤和唐专红在老挝沙耶武里省茫平县对侏罗纪剖面踏勘,路况太差,车子只送到一半就无法继续前行了。他俩只能下车走路继续前进。早上10点多气温就升到了三十五六摄氏度。中午12点还没到达侏罗纪底界,他俩已喝完一壶多水。吃完午饭继续踏勘,13点多时,李玉坤感觉背包有点湿,取下背包一看,原来吃完饭水壶没关紧,水全漏光了。李玉坤心想:惨了,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温度已达40多度,即使现在往回走也要3个多小时才能走到车边。唐专红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安慰李玉坤说:“不怕,我还有小半壶,我瘦,喝水不多,到时大部分归你行不?”李玉坤一听,“好,我有动力走出去了。咱们再往前半小时应该到侏罗纪底界了”。“到底界后我把他的水都快喝了一小半了,而他一口都没舍得喝。他知道我胖,出汗多,缺水严重,一路往外走的过程中他久不久让我喝点水,而他只是湿湿嘴唇。到15点左右两人已经是滴水不剩。而此时还有两公里才能到达车边。太阳更毒辣了,我都走得头昏眼花快中暑了,而唐专红他从一点多到现在基本没喝水,而他也还能走。没办法,我也只能跟着一步一挪地往外走。就这样两人这点距离都差不多走了两小时,到车边时我们每人都喝了两瓶多水才没有饥渴感。”
说起阿红对自己的帮助,李玉坤如数家珍。“2013年12月底那天,天气接近1-2度,我和唐专红各带一组在广西、贵州交界浪泡、龙奋村一带采水系样,因交通极度不方便,因此路线布置得长了一点,两个组计划是把最西南角一带都采完。一直到晚上五点多才全采完样,每人都有差不多20个样。两个组会合时都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往外走到河边有6-7公里,正常要1个半小时,可才走一下我就感觉我的腿不对劲了,脚越走越冷,越走越痛。唐专红一看不对劲,赶紧把我的样和另外三个同事分了,还把我的包背在了他身上,掺着我慢慢往外走。就这样走走停停,后来一直到9点50才回到过渡的地方。唐专红身上一直背着将近30个样和我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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