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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武校少年因隨地小便被說“羞羞”連殺兩女童【3】

2014年02月18日08:43    來源:北京青年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15歲武校少年因隨地小便被說“羞羞”連殺兩女童

  2月10日中午,北青報記者步入廟內,向上可以望見天空,廟頂的屋梁上,坐著何軍母親。廟頂的瓦已快被揭光,隻剩下光禿禿的橫梁。

  廟早被砸過一輪。第一輪砸的,是女孩家。

  “要不是廟的高音喇叭,也不會孩子喊救命聽不見。”那一次,喇叭被扯到了地上。

  這一輪砸,是因為風水。

  “我的娃娃,以前從沒犯過事,犯過法。”何印表示,“這次,我有80%的理由相信,都怪這個廟。不是廟,沒有這樣的慘案。”

  何印說:“不怕你笑話,我還是有點迷信的。十年了,反對他們修廟,這地方不能修廟。”他拿出一本署名“香港著名風水師林國雄”的風水書:“上面都寫了的。‘廟前貧、廟后富。’‘正對著,是凶相。’住這兒,精神狀態會受影響。”

  之前,何印拒絕了一撥又一撥要求採訪的媒體。“電視台要採訪,我說,你們去採訪下修廟宇的,求保平安的,為什麼要在這兒修。”

  2月10日中午,剛坐完月子的何佳媽媽,再次上何軍家鬧,此前何軍家的窗玻璃已被砸碎。何印夫婦隨后上廟揭瓦。

  武校

  “在學校,武的方面重視得比較多一點。放假了,我天天跟他講,要講武德。”

  “我愛看武俠劇,喜歡功夫,還夢想自己成為武打明星。”何軍在看守所裡說。

  同班同學也表示,何軍體育成績較好。北青報記者在何軍家看到過被撕毀的獎狀殘片。何印說,這是兒子參加小學體育競賽得的。

  在案件審訊中,警方問何軍,“在哪裡學會了用暴力解決問題?”何軍的回答是,“可能是在武校期間。”

  武校第一年,何軍就讀於小龍武校,全托班教練馬超在接受採訪時稱,“何軍在練武方面很用功,待人也比較有禮貌,和同學老師都相處得較好,也不惹事。”何印稱,“2012年,在小龍武校第一年,他學傳統武術,棍術、刀術、拳法,都是第一名,還當了寢室長。”

  一年前,何軍轉學至何印更心儀的學校——塔溝武校。“網上說,這個學校上春晚,上奧運會開幕式。”

  “在小龍武校、塔溝武校,他都得過第一名。”在何軍家,捏在何印手裡的“兩年時間,六塊獎牌”,大有蓬蓽生輝之效。

  北青報記者在獎牌上看到“塔溝武校運動會第二名”、“塔溝武校運動會第一名”、“塔溝武校運動會第三名”、“小龍武校第一名”、“聊城市擂台賽武術散打第二名(2013年1月)”等等字樣。何印說,“今年,何軍是塔溝武校重點培養對象。教練給他定的方向是競技,靠實力的。”

  事發后,不少網友指出,武校應加強整頓,不能隻顧收錢,不重德育。何印也看網上言論:“有些片面之詞,對他和武校都有點不利。”

  “網上的說法,早就有了。說什麼培養出來去哪兒哪兒加入什麼黑社會。前幾年都有了。”何印稱,“不能全看不好的一面。”

  “去武校,本意不是讓他打人。最多不怕事。”何印強調:“武校管得相當嚴。做得不對會吃耳光。”“老師說他是塊好材料,我送對了。”

  但何印也表示:“文武學校,半天文校,半天武校。在學校,武的方面重視得比較多一點。放假了,我天天跟他講,要講武德。”

  塔子壩的村民都快忘了,何印家,曾是塔子壩的“書香門第”——何軍爺爺當過私塾先生,教授《三字經》、《弟子規》之類。

  “沒有繼承啊。”何印慨嘆。“我小的時候,還能念出‘人之初,性本善’。到孩子這一輩,不興學這個,他們就背不出了。”

  “這些孩子,該怎麼教啊?”何印現在睡覺都在想。

  “回來才五天。我在外從沒犯過法。該怎麼說教,還是怎樣說教。我們小時候,說得不對,就是一頓打。現在,特別過分了,才整一兩下,其他時候還是說教為主。”

  曾經,因何軍闖禍,村民去討說法,他父母卻說“哪家孩子不淘氣”。當北青報記者問何印對兒子會否多疼一些,他用一件往事予以了否認:“2010年,他上黑網吧,一天一夜沒回來。我把他打了一頓。他跟我說,不上網了。”

  “就打過這麼一次?”何印說:“那肯定不止。煩了,不聽話了,我就打。還是很嚴厲的。”只是“嚴厲也沒有把他教育出來”。

  小時候和何軍一起看動畫片的伙伴,現在最喜歡看的,還是動畫片﹔何軍的最愛,變成了武打片﹔玩游戲,前者最喜歡的,是冒險游戲﹔何軍,則偏愛槍戰游戲,“一有時間,就玩槍戰游戲。”兩人隻在小說上,興趣基本一致,喜歡的是“玄幻、歷史、網游”。

  空村

  何印說,何軍媽媽堅持要回家,“她想扯扯門上的草”。

  “聽說殺了兩個,都抖了。”不止一位村民對北青報記者表示,這事,塔子壩“百年一遇”。

  陳馨父親說:“如果在城裡,過個馬路,都要跟她說安全問題的。但在村裡,除了年輕的不熟,上點年紀的人,相互之間關系可好了,誰會提防村裡會有人即興犯罪呢?!”

  今日的鄉村,已非昨日。這一命案,引起了“留守兒童”教育問題的再討論。如果不是返鄉過春節,這三個“非典型留守兒童”壓根兒就不會相遇。

  何印告訴北青報記者,1998年,何軍生於上海,為此,何印當年支付了9000元超生罰款。后來,奶奶帶著何軍和年長六歲的姐姐,在老家生活。爺爺早已過世,夫妻倆得“出去找錢”。

  2008年地震前一月,奶奶病逝,姐弟倆經歷了與“最親的人”永別。何印夫婦趕回家奔喪,之后帶姐弟倆去了蘇州。夫妻倆繼續在工地上打工,何軍入讀打工子弟學校。“在那邊念書,消費是這裡的幾倍。”

  何軍對警方說,因為父母工作,家人經常變換住地,自己也跟著多次轉學。“那幾年一共換了三個學校,新地方都不認識人,在學校不開心。”

  因感覺“打工子弟學校教學質量一般”,何印兩年前把兒子送去了河南的文武學校。何軍自稱武術是愛好,這才和家人分開。

  這兩年,何印自稱一年掙的錢,都給了兒子。“一年他花我兩萬。”“父母,都是望子成龍的。”何印對兒子的期許是,“有朝一日能當兵,保家衛國。起名,就和這個相關。”

  受害者何佳,父母在綿陽城裡打工,知道“留守對孩子教育不好”,便一直把孩子帶在身邊。即便“剛結婚那會兒,很窮。白天上班,晚上做生意,燒烤,擺攤。娃娃幾個月大,睡著了就放身旁的車裡”。

  這兩年,何佳父親成了“包工頭”,在綿陽城裡買了房子。2013年9月,小佳在城裡開始念小學一年級。“我們想給她最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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