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纪委作风建设专题片第二集披露付晓光、倪发科腐败奢靡细节

人民网北京12月16日电 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16日晚间发布四集专题片《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精神正风肃纪纪实》系列专题片的第二集《正风肃纪》，片中将片中回访了几位违反八项规定的领导干部，并曝光了黑龙江省副省级干部付晓光喝死陪酒人员现场以及安徽省原副省长倪发科的自我交代手稿等。

以下为第二集《正风肃纪》文字内容：

【解说词】2012年年底，江苏无锡的鸿山街道打算组织干部到福建厦门开工作务虚会，参会的人员包括街道领导，村委会、居委会干部、直属单位负责人，一共83人。

周建康是鸿山街道建新村村民，那段时间正在关注着刚刚出台的中央八项规定。有着30多年党龄的他听说干部们要去厦门开会，首先想到的就是赶紧劝阻。

【采访·举 报人 建新村村民周建康】我打了个电话给我们村支书，我说你们是不是要去厦门开会。他说是的，我们明天去。我说你们中央电视台看不看，看不看中央台。中央电视台 不是在说这个八项规定，你们看了没有，你们现在还要往那边跑啊。你们七八十个人，乘飞机，飞机去，飞机来，那个钱都是纳税人的钱。我们镇里也能开这个会， 没有必要跑到那个地方去开。

【解说词】在八项规定出台之前，开这样的务虚会在一些地方还是常有的事，老党员周建康的劝阻并没有引起街道太大的重视，第二天，80多名干部还是如期奔赴了厦门。还没等他们开会回来，周建康就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联合街道的一些老党员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递交到了无锡市纪委。在举报信中，他们认为这次所谓的务虚会是“借会议之名，行游山玩水之实”。

接到举报信后，无锡市纪委迅速展开调查。凌凤，无锡吴越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她是这次务虚会的会务负责人。

【采访·无锡吴越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凌凤】我们是从23日到26日。这四天。会议集中是在第三天上午开的。（记者：当时花费多少总共，你还记得吗？）一共是38万元。

【解说词】经无锡市纪委调查核实，在厦门的四天行程当中，只开了半天会，其余时间主要用来参观。牵头组织这次务虚会的鸿山街道原党工委书记周荣在调查笔录中这样陈述：这次厦门之行，初衷是为了借鉴厦门发展经济建设的经验，但在行程安排中，确实有大部分人到了云水谣、鼓浪屿等景点参观。

2013年1月，无锡市纪委发布处理结果，鸿山街道党工委书记周荣受到撤销党内职务的处分，83位参会人员被责令承担全部外出费用38万元。

2013年3月，发生在江苏无锡的这起案例，被中央纪委作为第一批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的六起典型案例之一，向全国作出通报。

在无锡，记者找到了当年最终自掏腰包的参会者。对于他们来说，那一场曾经闻名全国的务虚会，给他们留下了实实在在的烙印。

【采访·无锡市鸿山街道大坊桥居委会党总支书记邵亮】后悔死了，搞成了这么大的一个错，真的后悔死了。我们好像退了4670多块钱吧，每个人都是没有怨言的。

【采访·无锡市鸿山街道党工委副书记郑卫星】我们回想起来啊，实际上也存在着一定的侥幸心理。认为这个八项规定啊，可能执行起来也不会怎么严格，可能也是一阵风。

【解说词】对于鸿山街道的干部们来说，厦门之行是一次他们最不想回忆的旅行。而对于当年顶着巨大压力写举报信的老党员周建康来说，一些他乐于看到的变化，正在身边悄然发生。

【采访·举报人 建新村村民周建康】原来呢，党委办公室有一个理发室的，专门给领导干部理发的，就是来上班，把这个理发，吹一吹，弄一弄，现在这个党委书记来了以后，怎么这样搞的，这不行啊，跟中央规定不对的啊，把这个理发室撤掉了。

【解说词】这起八项规定出台后顶风违纪的“第一案”，不仅给鸿山街道带来改变，也引发了辐射全国、直抵人心的强烈震撼。

【采访·江苏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江里程】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有人在抓，有人在管，而不是放任自流。纪检监察机关对顶风违纪的惯例亮剑、公开通报，这就是要释放执纪必严的强烈信号。

【解 说词】执纪必严，关键在说到做到。“希望有人来抓、有人来管”，这是人民群众对于作风建设最为朴素的期待。如今最大的社情民意，就是执政党要清正廉洁，国 家要向前发展，百姓要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四风”现象是滋生腐败的温床，阻隔党和群众联系的高墙。作风之弊，侵蚀执政之基。正风肃纪，已经刻不容缓。

2013年1月，有人在网上曝光了一张图片，一张大转桌上摆着12个高档红酒空瓶，下面写着“今晚喝了十二支，明天后天怎么办？”。此图一出，风波骤起，网民们纷纷质疑“这是谁在炫耀公款吃喝？”

记者找到了这张图片的拍摄者——珠海市横琴新区财金事务局副局长池腾飞。据他回忆，他是在参加一个宴会时拍下了这张照片，并上传到微信朋友圈。池腾飞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小小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采访·珠海市横琴新区财经事务局副局长池腾飞】因为“八项规定”当时出来还不久，就之前年年逢年过节啊，像纪委都会发，相关禁止大吃大喝的文件，很多年来都这样。一开始在（八项规定）文件刚出来的时候呢，坦白讲呢，就真的是这根弦绷得不够紧。

【解说词】图片发出后几十分钟，池腾飞就把它删除了。而第二天，这张照片已经在网络上大量传播。有网友搜寻后发现，这场豪华宴请的组织者是珠海金融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总经理周少强。珠海市国资委纪委立即展开调查。

【采访·珠海市国资委副调研员黎明】他说网络上对他们这个1月4日吃饭这个事进行曝光，说吃了有七八万块钱，那么当时呢我是问了他，我说那真实情况是怎么样？他说没吃那么多，就是四千多块钱吧。

【解说词】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宴请？消费金额到底是多少呢？最终的调查结果还原了这场宴请的整个过程：2013年1月4日 这一天，作为珠海金融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周少强，按照往年的惯例，邀请珠海金融界负责人在当天下午召开银企合作交流座谈会。因为大部分与会者没有时 间参加，座谈会推迟到当天晚上，以晚餐会的形式进行。晚餐会的地点设在当地的高档会所——华发会馆。调查显示，这顿晚餐共计消费37517元，其中消费红酒12瓶，光红酒就花了23706元。晚餐即将结束时，华发会馆的侍酒师应客人池腾飞的要求，将12个已经喝完的红酒瓶摆放到餐桌上，讲解红酒知识。池腾飞将这一场景拍照发微信，随后在网上流传。

【采访·珠海市横琴新区财经事务局副局长池腾飞】从来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卷入这种风暴，又正好是“八项规定”的风口浪尖。

【解说词】2013年2月，经珠海市委批准，周少强被处以党内警告处分，免去所有职务，这场工作晚餐中超标部分的费用由参会者支付。珠海市纪委对此事做出公开通报。

一年多过去，周少强再次回到豪华饭局的现场。一场在参与者看来似乎习以为常的饭局，已经完全改变了组织者周少强的命运，也让他的生活状态发生了巨大变化。

【采访·珠 海金融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原总经理周少强】我觉得是起码人到中年嘛，追求事业被这样的情况所打断，这是最痛苦不过的事情，犯一个错误要付出的代价是你不可想 象的。父母都病了，不可以想象，一个在他们心目中，算是优秀的儿子吧，在网上说成是这样，他觉得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还有就是特别是我儿子，我最担心的就 是他。

【解说词】今年42岁的周少强，8年前出任珠海市国资委副主任，事发时除了担任珠海金融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总经理，还是格力集团党委书记兼总裁。

【采访·珠海市国资委副调研员黎明】这个干部应该说我还是比较了解，他人就是年轻、聪明、有活力，在我们很多同事里面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人才，真的。

【解说词】一顿不该发生的豪华饭局，暂时打断了周少强施展才华的梦想，也引发了他深深的反思。

【采访·珠 海金融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原总经理周少强】实际上有时候一顿饭局不单单是饭局那么简单。它的隐蔽性很强。很多人觉得它是小节，它的危害有时候不比贪污腐化 小，负面效果极大，这种风气要是蔓延下去，（就会）没有一个基本的操守的问题。不要以为不贪不拿，你就不会犯错误。所以过去我们只强调高压线，我觉得我们 现在也应该是不是再强调一个低压线。我们应该在一个规矩上走完自己的人生道路和职业生涯。不仅不能碰高压线，低压线也不要碰。

【解说词】事情发生后，周少强离开了珠海，再次从基层岗位做起。在接到记者希望当面采访的电话后，周少强从外地赶回珠海，并特地与家里人做了沟通。

【采访·珠 海金融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原总经理周少强】这次来采访之前，我就是跟他（儿子）说，爸爸要去接受中央电视台采访，可能会播出来。并不正面，但是你看到的时 候，希望你能接受，一个男子汉跌倒了，总是应该再重来。今天早上他很早就鼓励我，爸爸坚持，我很感动。做错了事你就应该接受处分，没有什么重不重的，这是 每个人都应该承担的，不可以想象一个社会做错了事可以免除处分，那这个社会就不叫社会了。曾经有一个朋友，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你可以把自己 作为执行八项规定的一个警醒教材，可能以后在珠海或者在其他地区，犯类似的错误的人就会减少，那你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解说词】党纪处分的目的不是为了打垮一个党员，而是把他拉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并赋予他继续前行的力量。正如周少强所说，在正风肃纪面前，无论是高压线，还是低压线，都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党纪要制定出来、写出来、说出来，更要执行出来。对于很多党员干部来说，让他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一次对党纪的严肃执行，比跟他说十遍遵守党纪的重要意义还要管用。

正风肃纪的持续努力，不只改变着一些人群的心态，更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一些地方的社会生态。在广东佛山，我们观察到一个关于党政干部婚丧嫁娶的规定给当地带来的新变化。

【采访·广东佛山市某医院干部李女士】我儿子和媳妇他们自由恋爱了一年多时间，准备了今年的10月份举办婚宴，因为我儿子现在各方面发展也不错，媳妇发展也不错，所以我这次想体面风光一点。

【解说词】李女士是佛山市某医院的干部，2014年初儿子的婚事终于有了着落。就在李女士为儿子婚事忙活的时候，2014年7月，佛山市纪委出台了“佛山市党员领导干部操办婚丧喜庆事宜信息管理系统”，要求党员领导干部在举行婚丧嫁娶喜庆事宜前，必须提前一个月上网进行申报，同时还很明确地规定了举行此类宴请时，禁止邀请管理服务对象及与行使职权有关的人员参加宴请。

【采访·广东佛山市某医院干部李女士】我是作为党员领导干部，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应该在这个方面有自我的约束和廉政的承诺。那么我办了宴席以后，群众如果发微信向市纪委监督（举报）的话，我觉得这个廉政关过不了。

【解说词】李女士意识到，按照新的规定，自己儿子的婚礼肯定不能按照原计划大操大办。她下决心简办婚礼，同时还担负起说服亲家的责任。

【采访·广东佛山市某医院干部李女士】因为他把这个宝贝的女儿看得太重了，每次讲起这个女儿他都很动情的，就是最舍不得就是这个女儿，所以情感上他有一点点难受，但是在道理上讲通了，讲了以后他也觉得道理上应该这样地去做。

【解说词】最终，李女士把原本准备在五星级酒店举行的奢华宴请，改在了普通酒店举行，嘉宾的宴请范围也缩小到仅限双方的亲属。

【采访·广东佛山市某医院干部李女士】多少有一些遗憾，但是我觉得就是这个遗憾和新规定这个大事比起来，我觉得这点遗憾都微不足道，如果我办了的话，我心里可能压力更大，因为毕竟有的时候这种规定出来以后，如果自己去违反了的话，我可能现在坐在这里就没有这么轻松自如了。

【解说词】佛山市不仅在党政干部婚丧嫁娶上已经建章立制，还在此基础上通过创新，搭建了一个四风监督平台。

【采访·佛山市纪委副书记曹小华】这个平台正式开通，是4月23日，截止到今年的9月30日，我们总共接到了群众、市民关于四风的投诉应该是1951件。我们按照有关规定，给了十个单位，76个人，进行了问责，有的是给了党纪政纪处分。

【采访·新华社总编室主任刘思扬】应该讲，八项规定，最早确实是中央政治局提出来的，针对的是高级领导干部。如果说每一个党员他都能够做到“不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那么我相信，我们这个党就一定有强大的生命力，它就一定能够得到群众的拥戴。

【解说词】至今仍然保留在江西瑞金的场景，是中国共产党人廉洁从政的生动写照。

在江西瑞金城外三公里的叶坪村，有个谢家祠堂。1931年秋天，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就诞生在这里。当时的军事、财政、劳动、土地、教育、外交等9个人民委员会，都在祠堂里集体办公，挤在一个个不足10平方米的小房间里。祠堂的隔壁，就是苏区中央局、国家政治保卫局、红色中华通讯社、邮政总局、国家银行的办公场所，一律黄土墙、黑屋瓦。就是从这些简陋的小房子里，苏维埃政府发出一道道政令，为苏区百姓解决了一个个难题。

如今，全国大多数党政办公场所保持着适度合规的状况，却也有一些地方党委、政府办公用房严重超标，奢华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这是一座位于山东济南的龙奥大厦，是济南市政府各个职能部门办公的地方，建筑面积37万平方米，被媒体称为全国最大的政府大楼。

他叫沈晓鸣，深圳的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他走遍全国，拍摄了101幅各地政府办公大楼的照片。他说，拍摄这些照片的初衷是为了参加摄影展览，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些照片被网友们称作豪华办公楼的标准照。

【采访·摄影爱好者沈晓鸣】那个阜阳的“白宫”，我觉得是特别典型的一个照片。它的建筑特征是欧洲的古代主义，很多罗马柱，那它门口挂的国旗是中国的国旗，这个建筑周边的形态是典型的中国城乡接合部的形态，有各种各样的简易楼、快速房、板房，还有正在开发的工地。

【解说词】沈晓鸣发现，这些豪华办公楼与当地经济发展水平、百姓生活场景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反差，更严重的是，它在无形中拉开了政府与百姓之间的距离。

【采访·摄影爱好者沈晓鸣】它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它首先在一种空间营造的这个层面上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场。我如果去里面办事的话，那我肯定是觉得不太亲近吧。在这里面，巨大的空间会把我的自我淹没了。

【解说词】在拍摄的过程当中，沈晓鸣还发现，很多地方经济还很贫困，但政府大楼却很豪华。2014年8月，监察部通报了五起违建楼堂馆所事件，其中，湖北省房县违规建设办公楼，陕西省米脂县违规新建党员干部培训中心问题被公开曝光，而这两个县都位列国家级贫困县。

从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到享乐主义、奢靡之风，正风肃纪就是要对每一“风”都逐一对照、逐一整改。无论是街道干部、国企高管，还是普通村官、省部级官员，正风肃纪就是要对每一级干部的违纪问题都一视同仁、严肃查处。

这里是黑龙江的镜泊湖风景区。2013年夏天，当地的一位副省级干部就是在这里大搞公款吃喝，还喝死了一位陪酒的干部。

2013年底，中央纪委通报了黑龙江省副省级干部付晓光因私公款消费，大量喝酒致陪酒人员死亡的典型案件。事情发生在当年7月23日，时任黑龙江亚布力旅游区开发指挥部副总指挥的付晓光带着包括亲属在内的6名随行人员来到镜泊湖旅游。东京城林业局是镜泊湖景区的管辖单位，当天晚上，该局党委书记孟庆安、局长孙书功在景区的鹿苑岛宾馆设宴款待付晓光。

事隔一年之后，已经被免去局长职务的孙书功回到事发现场，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采访·黑龙江省东京城林业局原局长孙书功】付晓光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坐在这个位置，孟书记坐在这个位置上。

【解说词】孙书功所说的孟书记就是东京城林业局党委书记孟庆安。一年前的这场饭局，让孙书功一夜之间失去了这位搭档多年的老同事。

【采访·黑龙江省东京城林业局原局长孙书功】（记者：当时来了，谁提出要喝酒？）提出喝酒啊，当时孟书记来了，一般一来我们大家都让一让，提出来喝点酒，大家就倒上了。但是那天，我看付晓光是很能喝的，能喝酒。

【解说词】能喝酒的付晓光不太知情的是，坐在他身边的孟庆安已经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而且刚刚从北京看病回来。据孙书功回忆，患病后孟庆安已经不再饮酒。但当天为了招待付晓光，一席人还是喝起了白酒。

【采访·鹿苑岛宾馆当班经理李廷伟】（记者：当时喝了几瓶酒？）具体数量我记不大清楚了，但是好像服务员他们说好像是五六瓶吧。

【解说词】当晚和书记、局长一起作陪的，还有东京城林业局原科长冯敏章。他知道孟书记不能喝酒，想主动代替喝酒，但被付晓光当场阻止。

【采访·黑龙江省东京城林业局副局长冯敏章】我说我们孟书记有心脏病，喝不了急酒，我说我替喝吧，他说不行，现在不是你表现机会。

【解说词】开席十几分钟后，孙书功和冯敏章找借口离开了餐厅，只留下孟庆安一个人陪同付晓光。当时餐桌上参与喝酒的只有四个人，孟庆安那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不得而知。

参加完这场宴请之后的第二天清晨，孟庆安被发现在宾馆房间内已经去世，经法医鉴定为酒后心脏病发作死亡。

2013年12月，经中央纪委直接查办，付晓光被免去职务，由副省级降为正局级，留党察看一年。这是八项规定出台以后，因违纪被严肃处理的级别最高的领导干部之一。

【采访·黑 龙江省东京城林业局原局长孙书功】这个心情，怎么说呢，还是应该说一句最心里的话，就是这个八项规定出台得太及时了，因为这种事情啊，现在你看陆续还有， 上一周我看到还有喝酒，也是陪酒过去了。作为基层，最不愿意做的就是搞应酬，陪不好不行，来了以后，往往过去都是以工作为借口，比如说像我们这有湖，林业 局检查，有可能说我就到你湖上去休息一天两天，顺便工作检查就到你这儿来了，那你说你不陪着？过去的检查又是打分啊，又是评比啊，在基层里头，压力很大， 但是八项规定出台之后，现在的话，你请他他都不来。

【解说词】像付晓光这样喝死人的事情可能有些极端，但它也绝非偶然。当习惯了“能喝八两、绝不只喝半斤”的酒桌文化，发生“喝到死”的结果，就有可能是一种必然。

奢靡之始，危亡之渐。这些被查处的案例反复印证了一个道理，虽然“四风”问题并不必然会演变为腐败问题，但它确实是孕育滋生腐败的温床和催化剂，而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尤其容易让领导干部走上贪污腐化的不归路。

【采访·中 共中央党校中共党史教研部主任谢春涛】我们看很多干部他位置很高了，但是他出身农家，他的童年甚至可能连饭都吃不饱，那么他小时候日子过得怎么样？他父母 怎么教育他的？难道他不记得吗？但是呢，当了官了，有了权了，手里头有了钱了，他可能过去的东西就淡忘了。我们看很多大贪官，他落马了，他出事之后，甚至 死到临头的时候他会忏悔，他会反思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了？那他们往往会反思到自己一开始追求奢靡的生活。

【解说词】2013年6月4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安徽省原副省长倪发科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在接受组织调查”。

倪发科的人生履历中，有13年的时间是在安徽铜陵的普济圩农场度过的。农场公安分局原政委卢治淮是倪发科最早的工作搭档。

【采访·安徽省普济圩农场公安分局原政委卢治淮】我还是看了一篇报纸（才得知消息）。（记者：看了报纸，您当时的反应是什么？）当时我不太相信。

【解说词】卢治淮所说的报道就是这篇《玉之过？欲之祸！——安徽省原副省长倪发科受贿案剖析》，2013年12月18日发表在《中国纪检监察报》，这篇报道首次对外披露了倪发科对腐化堕落轨迹的自我交代。

倪发科说，我在副省长任上的前两年工作还是很积极的，后来感到自己年龄大了，快到点了，提拔没有希望了，再加上受到一些消极现象的影响，思想随之发生了变化，将重心从工作转移到为退下来的生活做准备。

据了解，倪发科2008年1月担任安徽省副省长，曾经分管国土资源工作。2010年12月，倪发科未经组织审批同意，担任了安徽省宝玉石协会名誉会长，接触上了玉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到了为之疯狂的地步。

在 自我交代中，倪发科非常直白地描述了他对玉石的喜爱：我从一点不懂，到似懂非懂，再到痴迷玉器、玉石，至玩物丧志阶段。看电视、看书，玉不离手。穿得多 时，脖子上还要戴上一个玉石挂件。每到周末，把喜欢的玉石玉器铺开，一件一件欣赏。到外地出差，再忙也要挤时间到当地的玉器市场或商场看一看，甚至借机绕 道到玉石产地和玉石市场。倪发科还喜欢“斗玉”，常约上几个玩家，各带几块好玉，一起欣赏，比比谁的玉好。

据《中国纪检监察报》透露，倪发科收受大量玉石，占到了受贿总额近八成。

2014年10月27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消息：倪发科涉嫌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一案，检察机关已向法院提起公诉。

【采访·安徽省普济圩农场公安分局原政委卢治淮】（他是）省部级干部，应该把握好自己，你这样搞，无形中毁了自己，还毁坏了家庭。

【解说词】针尖大的窟窿能透过斗大的风，思想上的防腐堤坝一旦决口，私欲就会无限膨胀。在追求享乐、奢靡当中，底线失守了，防线冲垮了，权钱交易就成为寻常事，倪发科就这样一步步坠入了犯罪的深渊。

【采访·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冷溶】作风问题与腐败问题，它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不正之风是滋生腐败的温床，有些群众反映强烈的作风问题，背后往往就存在着严重的贪污贿赂行为。所以，加强党的作风建设，抓作风建设，是反腐败的治本之策。

【解说词】两年来，中央政治局带领全党落实八项规定、破除“四风”、加强党风廉政建设的努力，向13亿人民，特别是8600万党员传递了一个强烈信号：只要抱着踏石留印、抓铁有痕的决心，“四风”除得了，饭局推得掉，酒瓶可以离手，家庭可以回归，套话可以不说，官气可以变少。

2014年10月25日，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在京举行。会议指出，深入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精神，要在坚持中深化，在深化中坚持，持之以恒纠正“四风”，驰而不息正风肃纪。要加大执纪监督、公开曝光力度，依靠广大群众的参与和监督，使作风建设落地生根、成为新常态。

截至2014年10月31日，全国共查处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的问题67737起，处理党员干部89585人，其中，给予党纪政纪处分25975人。

中央八项规定实施以来，中央纪委、监察部分10次、对52起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的典型问题进行通报。据不完全统计，31个省区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纪委分128次、对725起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的问题进行通报。

【同期·习近平】（2014年1月14日，在十八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上的讲话）作风在抓，腐败在查，风气在变，群众都看得见。在作风问题上，大问题要抓，小问题也要抓。小洞不补、大洞吃苦！抓作风问题就要积小胜为大胜，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通过抓党风政风带社风民风，努力营造廉洁从政的政治生态。

【解说词】没有好的作风，何谈执政能力？没有铁的纪律，何谈好的风气？今天，中国共产党人正在拿出钉钉子的精神，把对作风建设的要求，一项项落实，把对人民的承诺，一个个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