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让自己觉悟
章永麟身上有张贤亮自己的影子吗?显然是有的,别的不提,单是那本《资本论》,说是影响了张贤亮一生的书也并不过分。
1954年,18岁的张贤亮在北京读高中,因为是资产阶级家庭出身,他在学校里备受欺辱。毕业前,老师找到张贤亮说,学校里常丢东西,查不出是谁,“你帽子多,多背一个也无妨。”为了保住读书的机会,张贤亮答应了,结果换回的是被学校开除的命运。接着,为了给“新北京”建设腾地方,1955年7月,张贤亮被迫和家人“移民”到甘肃,两年后,他被划为右派分子,开始了长达22年的农场劳改生涯。
农场下雨出不了工的时候,张贤亮就一遍遍地读着《资本论》。那些年,他手头就这一本书,进农场带的其他小说、唐诗宋词统统都被没收了,只有这本书没被没收,多亏了作者名叫马克思。
张贤亮后来将《资本论》称为是自己觉悟过程里的重要因素。而他口中的“觉悟”为他带来了作品《我的菩提树》,以此比喻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打坐七七四十九天后悟的道。
追求快乐才是主业
因为写作,张贤亮的作品被当时的一位老干部发现,他摘掉右派帽子的事情才终于有机会往前迈了一步。在经过了上世纪80年代几本小说的超级畅销大卖后,张贤亮不再专注于写作,选择了从商。
张贤亮并不避讳自己的创作在上世纪90年代处于休眠状态,他称自己是“华丽的转身”,从文学跳入市场,用此前获得的70多万版税办起了影视城。那会儿他在想,宁夏能搞什么第三产业?想啊想,想到了劳改时的南梁农场,那里的荒凉恰好适合拍电影,于是谢晋的《牧马人》、陈凯歌的《黄土地》,张艺谋的《红高粱》,冯小宁的《红河谷》,这个地方几乎成了西安电影制片厂的外景拍摄地。
张贤亮的影视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他自己事后回想,却说中间很曲折,个人对抗无序的市场,很累。“如果说我的文学创作是‘平面文学’的话,那么我经营的华夏西部影视城就是我的‘立体文学’。”
但是不论是“立体文学”还是“平面文学”,张贤亮似乎都不把这些当作自己人生的主业。他曾说“文学啊,就是我一生的副产品而已。影城也是。你说主业是什么?快乐,追求快乐,创造性地追求快乐。”
■ 代表作品
《灵与肉》
《边缘小说》
《初吻》
《绿化树》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老人与狗》
《河的子孙》
《浪漫的黑炮》
《青春期》
《习惯死亡》
《无法苏醒》
《肖尔布拉克》
《男人的风格》
《我的菩提树》
《土牢情话》
《一亿六》
■ 岁月回声
经常有人问我为什么选择在银川生活?这完全是因为我年轻时无法选择。重获自由后去过很多地方,美国呀法国呀,多繁华的地方都体验过了,但觉得只有在这里才安心,所以叫安心福地,安心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在我居住的小土屋内,挂着四个字安心福地。
我已经到了写自传的年龄。我的一生,你说是传奇也好,实际上折射出中国的一段历史。我很喜欢美国电影《阿甘正传》,一个弱智的人,美国几十年的历史都在他身上发生了。
我身上集中了强盗、流氓、劳改犯、书生、英雄、作家等各种人的特性,我就是一个复杂的中国人的代表。即使我再被打倒,我也知道曾经辉煌过,历史上、中国文学史上永远不会抹掉我这一笔。
我最好的爱情小说,是一个没有爱情的人写出来的。
(来源: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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