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很多城市隨著外來人口的不斷涌入,北京、上海、深圳這些大城市正在不斷地向外圍擴張。老城區飽和了,新城區不斷的涌現,比如北京市的回龍觀、天通苑等等,甚至是環北京地區的燕郊,都是新城。
這些新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居住在這裡面的人,大部分早上涌到老城裡來,晚上又涌回新城,形成一個鐘擺式的城市交通。這在地鐵的人流還有道路交通上體現的最為明顯。無論是鐘擺式還是候鳥式,都表達了人流的趨勢。北京回龍觀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新城區回龍觀,有30萬人口,但是卻很少有就業崗位。近期,住建部副部長仇保興直言不諱的指出,像北京回龍觀這樣的新城區是失敗的。
仇保興副部長的這個話引發了熱議。新城變"睡城",這是形象的說法,形容城市像睡著了一樣,如此規劃難道是失敗了嗎?如果是的話,又該如何喚醒"沉睡的新城"?
上午十一點,胡大爺在北京城鐵13號線回龍觀站對面的華聯商廈,買了菜,准備回家。胡大爺是山西陽泉人,兒子、媳婦都在北京回龍觀龍騰苑六期住。在胡大爺眼中,在城裡上班的兒子、媳婦每天在回龍觀呆的時間都很有限。
胡大爺:早上7點多上班,下午可能6點半才能回來,就是禮拜天在家能呆兩天,其他時間一般沒有這麼多工夫。
白天上下班,除了睡覺,人際交往、看病購物等還在老城區解決。這樣的新城,被稱作"睡城"。胡大爺說,周圍的超市、商場也是平時看不見人影,周末擠滿了年輕人。而年輕人選擇新城區,理由很簡單,房價便宜,門檻低。金沙洲,位於廣州與佛山交接處,6.08平方公裡居住了兩座城市十多萬人口。來自安徽的女孩華小倩在廣州市中心的環市中路上班,幾個月前,她從市中心租住的房子搬入了自己買下的金沙洲某個小區。
華小倩:一百多萬的預算當時看了一房一廳的挺舊又挺小的,朋友介紹看金沙洲新盤,同樣價位多個十幾二十萬就會有一個三房。
花最少的錢擁有了自己的家,付出的代價就是沉重的交通壓力。金沙洲大橋每到早晚高峰就成了大停車場,去年12月份新開通的地鐵線路也是人滿為患。
華小倩:很堵,上班七八點的時候很堵,下班內環也很堵。
同樣的一幕每天都在鄭州上演。家住鄭州柳林的孟女士每天上班坐車就像打仗一樣。
記者:你現在是去哪上班?
孟女士:中環百貨那塊,7點多起床,然后到公司收拾收拾,晚上的話,6點半下班。
記者:每天都是這樣?
孟女士:每天都是這樣。
記者:擠公交。
孟女士:對。
除了交通難,購物難、教育難、看病難也是"睡城"的共同特點。楊先生在北京市回龍觀有套大房子,但孩子到了學齡,回龍觀教育資源有限,他還是選擇會搬出回龍觀,將房子租出去,到城裡租其他房子住。
楊先生:他倒是有一些學校在當地開了一些分校,但是畢竟不太放心,學校都比較新,也沒有什麼教學的歷史讓你去借鑒去了解,還是不太放心。
在上海大型居住社區世博家園,有居民抱怨,原本規劃好的商業配套還沒影。
居民:可能因為本來人入住率不高,銷售能力有限,所以很多東西配套老早就規劃好,但是你讓他開業左磨右磨。
合肥濱湖新區距離市區十幾公裡,有不少知名學校入駐,但居民反映,生活並不方便。
居民:上次有個朋友來我們家玩,家裡面比較小兩室的住不下,想在家旁邊的小區旁邊。附近找個酒店找個賓館什麼的,都沒有,還得坐車到168學校周圍。
新城變成了"睡城"的例子並不少見,那麼,如此規劃是失敗的嗎?對此,中國人民大學區域與經濟研究所所長孫久文表示,事實上,剛開始規劃時,一般是作為居住區規劃的,也就是以睡城規劃的,但現在對其有了新城的要求。
孫久文:第一代衛星城就是睡城,第二代衛星城是在第一代衛星城的睡城的基礎上,進行基礎的設施,各種配套的建設,第三代就是引進一些產業,讓它有一定的支柱的平衡。第四代的衛星城就是現在西方一些新設計的最新的衛星城,所謂叫新都市主義,或者叫新區域主義的衛星城。它們基本上都是擺脫了中心城市控制的具有單獨的城市功能的這樣的新城。
孫久文認為,城市在擴容,應當從一開始規劃衛星城時就按照三代或者四代的理念規劃,可以避免產生"睡城"后遺症。而對於目前已存在的睡城,可以通過引進產業改變現狀。
孫久文:引入都市型的一些產業,讓它進入到這些城市社區,比如說像一些辦公機構一些會計師事務所什麼之類的這樣的一些在都市裡面可以發展的一些產業,我們可以多引入一些,另外一個我們可以讓居住區和周邊的一個產業區把他們合在一起進行改造和管理。
配套缺失,引起企業來解決,但是配套措施的缺乏也注定了對企業的吸引力不足。這似乎成了一道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這樣一個矛盾的問題。"睡城"想要華麗轉身,並不是那麼容易。也正式因為如此,規劃才顯得非常重要。解鈴還須系鈴人,規劃的問題,恐怕還要回到規劃上尋找答案。
(來源:中國廣播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