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歌苓“床畔”寫軍隊

2015年05月15日02:24  來源:京華時報
 
原標題:嚴歌苓“床畔”寫軍隊

嚴歌苓。小小供圖

劉震雲。

  5月13日晚,嚴歌苓攜新書《床畔》來到北京大學與作家劉震雲對談。在與作家劉震雲對談之前,嚴歌苓告訴記者,這是一個20年前就開始落筆的故事,她試圖通過護士萬紅與連長張谷雨之間奇妙的情感,來討論不同時代背景下,人們對於英雄的理解。在當晚的對談中,劉震雲變身“段子手”,“金句頻出”,他表示已看完《床畔》,並認為嚴歌苓是在用小說打撈一段被人遺忘的歷史。

  □新作靈感

  “老鐵”的稱謂引起我的反思

  這是一本從落筆到完成耗時20年的小說。《床畔》的故事發生在1976年,在成昆鐵路建設中一位連長張谷雨為救戰士負傷,成為植物人,護士萬紅以優異成績被選為英雄的專職護士。當嚴歌苓回頭再讀《床畔》時,她被書中的女主人公感動到落淚,“萬紅太了不起了,她一直守護在張谷雨身邊,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隻有萬紅的信念與堅守成為絕唱,這是一個美人救英雄的故事”。

  談及這本小說的寫作靈感,嚴歌苓的思緒回到了上世紀80年代,那會兒她還是成都軍區的一名文藝兵。在當兵第三年,她聽到了這樣的傳說,鐵軌下躺著的每一條枕木,都等於一個捐軀的鐵道兵戰士,“我曾隨團去鐵道兵的筑路工地巡回演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存在一支專門修鐵道的部隊,也第一次聽到‘老鐵’這個名稱”。當時,如果在公路上遇到“老鐵”的車,“我們的汽車兵就會讓他們先過去”。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老鐵”的稱謂變成了鐵道兵戰士自嘲的稱呼,也是其他兵種給予他們的略帶戲謔和輕蔑的稱呼。嚴歌苓從中得到啟發,以《床畔》來探討不同時代下,人們對於英雄態度的變化。不過,在嚴歌苓的概念裡,“我對英雄的理解是恆定的,包括勇敢、忠誠、舍己為人這種超乎尋常的人性美,這一點我跟萬紅很像”。

  □遺憾之處

  取名《護士萬紅》更合我的風格

  從1994年落筆到去年定稿,嚴歌苓前后進行了三次大改,“這個故事好像與我始終有緣,像幽靈一樣一直跟著”。嚴歌苓自己對這個作品的期望很高,但“總是寫不出感覺,但又不能夠放棄,所以寫了又推翻,推翻了又寫,終於在去年寫完了”。為了寫好“萬紅”,她還曾在醫院住過20多天。

  與嚴歌苓以往的小說《第九個寡婦》《小姨多鶴》《老師好美》《少女小漁》相比,這一次的書名《床畔》顯得更具象征性。“最開始的名字就叫《護士萬紅》,不過出版社的朋友覺得太朴素了點,於是更名為《床畔》”,嚴歌苓覺得《床畔》挺有象征意義的,“醫院的白鐵床是艘船,似水流年從床畔流過,護士萬紅是唯一一個擺在世俗和英雄之間的生命,有不錯的詩意在裡邊”。但從嚴歌苓以往的小說名字中不難看出,她不是一個特別追求意境的作家,“發表前我說還是叫《護士萬紅》吧,這跟我所有小說名字一樣比較純朴”。最后,因為時間太緊張了,沒有將名字更換過來。

  嚴歌苓是一名高產的作家,她最近又完成了一部劇本的初稿《媽閣是座城》。保持這種狀態的秘訣主要是她要寫很多命題作文,“比如影視方面的,就會累,但又不願意去駁人家的面子”。嚴歌苓說,她還是更樂意寫小說,“因為小說可以每天控制,想寫多少寫多少”。她從來不去預計自己將來要寫什麼,“只是說有一些題材我會越來越難忘,就會去准備寫作材料,如果在資料准備的過程中,發現題材永遠也不可能駕馭的,那我也可能會放棄”。

  □改編電影

  張藝謀不執導但給過建議

  嚴歌苓介紹,這一部小說不是以情節取勝,主要是依托大量的心理活動來展開的。她透露,在寫《床畔》第二稿的時候,自己正在台灣籌備《金陵十三釵》,導演張藝謀曾給《床畔》提過建議,“他建議我不要用兩個人物視角來寫作”。張藝謀與嚴歌苓的觀點一致:“不應該把植物人作為敘事視角之一,關鍵不在於他是不是真的正常地活著,而是萬紅以信念去証實他活著。”嚴歌苓曾拖著這部小說的手稿從美國到非洲,從非洲到亞洲,又從亞洲到歐洲,直到去年終於寫完。

  平日不在國內生活,嚴歌苓也沒時間看那些由她小說改編的影視作品。不過她坦承,正因為自己的小說改編成了影視作品,讓她的作品受到更多人的關注。如今,這部《床畔》還未出版也被電影公司盯上了,“剛寫完,影視版權就被買走”。當問到這部作品是否會成為她與張藝謀再次合作契機時,嚴歌苓表示:“張藝謀導演已經說過不需要了。”雖然做著編劇的工作,但在採訪中,嚴歌苓直言“很不適合做編劇,因為改劇本要改小說的思想”。

  >>劉震雲對談

  她在“打撈被人遺忘的歷史”

  當晚的新書發布會原定主題是嚴歌苓與劉震雲對談“為什麼寫作”,但現場儼然成了劉震雲天馬行空的舞台,金句頻出,幸好嚴歌苓沒被帶到“溝裡”。不過在偶爾認真的間隙,劉震雲也是有看得見的深刻。

  1.對嚴歌苓的評價

  劉震雲:嚴歌苓是華語寫作圈中一位很獨特的作家。隨著時間的消逝,很多事和人被我們遺忘了,而她卻把這些碎片一一撿回來,這和其他作家非常不同。《小姨多鶴》《陸犯焉識》《第九個寡婦》,包括這本《床畔》,寫的都是在被大家遺忘的英雄時代中,人們對英雄的情感。她在不斷地打撈被人遺忘的歷史,她是這個民族“擦亮了過去”的作家。

  2.關於《床畔》這個名字

  劉震雲:首先我從《床畔》說起,這是歌苓第一次用物的名字,之前都是用人的名字,包括《小姨多鶴》《第九個寡婦》等,這一次的書名突然離開了“人”,來到了“床”前。

  3.共憶從軍經歷

  嚴歌苓:那是英雄崇拜的年代,所以當解放軍是最好的出路,也是一種很好的體驗。

  劉震雲:我們那個時代當兵是最好的出路。但我們倆當兵不一樣,她是舞蹈演員,我是在戈壁灘上,冬天零下20多度每天背著槍。

  嚴歌苓:我們是女文工團的團員,他們是戰士,我們分享的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我在部隊待了13年,寫軍隊對我來說是一種懷舊。軍隊的生活可以讓我在今天寫出一個護士萬紅,我對青春似乎也有了一點交代。

  劉震雲:我原來寫過一個小說《新兵連》,大家可以看看,可以和《床畔》結合著看。為什麼呢?因為《新兵連》寫的是男的,《床畔》寫的是護士萬紅,讓“新兵連”走向“床畔”。

  4.關於寫作的語言風格

  嚴歌苓:爸爸說過,你怎麼說就怎麼寫,語言要誠實自然,不要作。我有這樣的要求,不寫沒有信息量的話,盡量讓每句話表達想說的意思。每一粒沙子都是一個個體,你要善於捕捉這個人和那個人不一樣的地方。

  劉震雲:語言的幽默是低級的,事件的幽默是低級的,事件背后的道理的幽默才是(作家)智慧的體現。最好的文學一定離生活特別遠,“永遠”有多遠它就有多遠。

  京華時報記者 易小燕

(來源:京華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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