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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致元:創作者不要想那麼多,就畫吧

2013年11月18日14:08    來源:新京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陳致元:創作者不要想那麼多,就畫吧

  陳致元 台灣著名圖畫書畫家,從小喜歡繪畫,19歲開始從事圖畫書創作,25歲正式出書。多年來,他將成長經驗轉化成一幅幅真摯的畫面。曾獲美國國家教師協會年度最佳童書獎、美國《出版人周刊》年度最佳童書、日本圖書館協會年度選書、金鼎獎最佳插畫獎等多項殊榮。代表作有《小魚散步》等。

  台灣圖畫書畫家陳致元,是第三屆豐子愷圖畫書獎所有獲獎者中唯一一個沒能趕上飛機的人。似乎是太專注於自己的世界,有時候他看起來像是比現實世界慢了半拍。主持人宣布他獲獎的時候,很自然地用了《很慢很慢的蝸牛》這部作品來形容他。在談到作品時,陳致元說,自己只是順著故事走。他不會費腦筋去考慮西方讀者怎麼想,“創作者就是純粹享受,就畫吧,不要想那麼多。”

  談“蝸牛” 大人讀這本書更像是面鏡子

  新京報:蝸牛和毛毛虫的性格很不一樣,你是怎麼思考設計這兩個角色的?

  陳致元:毛毛虫和蝸牛是不同的個性,蝸牛是一個完全正向的思考方式,比較容易開心。毛毛虫就很容易緊張,遇到事情就會“啊!怎麼辦?”(陳致元瞬間變聲,模仿毛毛虫)其實每個人都有正向的思考也有毛毛虫式的思考。或許看了這本書,小孩得到的是樂趣。大人可能會覺得這本書更像一面鏡子,看到了自己。可以會從蝸牛身上得到力量——反正就是這樣,不要亂想,錯過就錯過了,再想也沒有用,隻能繼續往前。

  新京報:故事開始下了好多天的雨,我意識到小時候就是這樣,雨后會看到蝸牛、蚯蚓。

  陳致元:這是一個氣氛的開始,就好像是看電影,一開始的一段不是在說故事,可能是一個風景,然后慢慢進入故事裡。

  新京報:蝸牛在爬到樹上隻剩下一顆爛葡萄的時候,葡萄瞬間在葉子中間變成了三明治,對我來說是個驚喜。你有沒有讀給孩子們,他們是什麼反饋?

  陳致元:太快了,發現爛葡萄之后,又變成更好的東西。孩子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之下,已經得到驚喜了。如果他們一直沉迷在爛葡萄那一頁,會掉入到那種情緒裡,會想“怎麼辦?怎麼辦?”可是太快了,一下得到好的了,小孩就不會完全掉到悲傷裡。

  新京報:你是刻意不讓小孩子悲傷?

  陳致元:我只是順著故事走,我希望故事的節奏就是這樣。

  新京報:故事到三明治又繼續往下走是為什麼?

  陳致元:因為我是想要讓年紀再大一點的孩子可以更滿足。

  談“朱莉” 我想創作一個個性強的女生

  新京報:再來說說《阿迪和朱莉》,故事裡面一隻小兔子和一隻小獅子。阿迪在故事裡是男生,朱莉在故事裡是女生,你故意設計成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的?

  陳致元:從角色來看,你會覺得朱莉這個女生的個性比較強,阿迪男生性格比較弱,不是絕對弱,但比較膽小一點,剛好和他天性違背。我其實要講的是,我很注重女性,因為現在有太多男生為主角的東西。

  新京報:不僅限於圖畫書?

  陳致元:不僅限於圖畫書,整體社會是這樣。我只是想要故意把角色比重改一下。傳統華文社會都是男主外女主內,但我只是想改變一下。

  新京報:你是男生為什麼反而會有這方面的考慮?

  陳致元:因為我的母親,我很尊重我的母親,她非常有智慧,也允許我做很多事。或許因為我母親所處的年代,她有很多夢想,但是必須要放棄。我看過一些她年輕時的照片,她其實不太講她的夢想,但是你能從照片裡看出來。

  新京報:有沒有想過更直接地在作品裡體現這個?

  陳致元:我不想要很強烈地做這些事,淡淡地在裡面就好。這也不是主軸,我不是想要抗爭,也不想潛在提起什麼議題。就是有一個女生,她個性很強而已啊。它不是故事,只是故事角色的性格而已。

  新京報:小獅子和小兔子都沒有按照父母希望的那樣去成長,他們成為了朋友,而且學會了對方的技能,朱莉回家后還用獅子吼把父母嚇了一跳。

  陳致元:我覺得小孩就是順著小孩的路,順著自己的個性發展成這個樣子而已。

  新京報:這本書結局很美好,但是往深了去想不見得如此,可能有一天阿迪會恢復自己的本性吃掉朱莉。

  陳致元:因為故事就到那邊停止,有趣的就在故事的過程。或許讀者可以繼續想,但這本書的故事就到此為止,我希望讀者享受故事就好了。

  談“小魚” 德國小孩跟我說,她就是小魚

  新京報:你的作品通常都是自己完成文字和圖畫的部分,這次也有評委提到,如果文字和圖畫由同一個作者承擔,也有不好的地方,可能太過進入這本書,而忽略掉一些東西,你同意嗎?

  陳致元:我覺得兩個(指同一個完成文字和圖畫或由兩個作者完成文字和圖畫)都有好處和不好的地方。書也有一種命,像人一樣,有些書天生就是好命,當然一定要有好的圖像好的故事都搭起來,偶爾也有好的故事搭不是那麼完美的圖片,這種可能性都很難說。如果能找到適合的搭法,那就是最好的。有時候太完美也有問題,可能會缺少一些自然的美感,或者自然的趣味,沒個性。所以沒辦法就絕對說怎麼樣,厲害的編輯不是每本厲害,厲害的作者也不是每本都厲害。

  新京報:這次大家也提到好幾次關於繪本作品裡文化元素的問題,比如有些作家即便自己覺得自己的畫風不是東方性的,但是在西方人家還是會覺得你就是典型的東方式的,你自己覺得自己作品裡,受這種傳統文化的影響多嗎?

  陳致元:我有一本書叫《小魚散步》,女主角是一個亞洲小孩,背景是台灣普通建筑物,夾腳拖鞋,畫的是很台灣的一個女生。后來我在德國念給小孩子聽,那邊的小孩也懂,他們會說,“裡面玩的游戲我們都做,她的生活我們也都有。”去掉衣服、去掉建筑物、孩子就是孩子,孩子之間能玩在一起。有個德國小孩跟我說,她就是小魚。我聽到很感動,她會拿一個亞洲小孩當自己。她說“因為她玩的游戲我都玩的”。我覺得沒有國界不國界的問題,這不是絕對的,但我也不想傷腦筋這件事。創作者就是純粹享受,就畫吧,不要想那麼多。就好像去學高爾夫,不可能一百個人可以變成老虎伍茲,沒有一定公式可以做成什麼,就是享受自己。就像我一個朋友是美國人,他說他就是一個和尚,他比較接近佛家,我覺得就是順著自己,做自己想做的。

  ■ 記者手記

  很慢很慢的陳致元

  陳致元似乎很容易享受並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有時候看上去像是比現實世界慢了半拍。比如,他是本屆豐子愷圖畫書獎所有獲獎者中唯一一個沒能趕上飛機的人。當主持人在台上宣布他獲獎的時候,很自然地用到了他那本獲獎作品的名字來形容這位獲獎者——《很慢很慢的蝸牛》,在場者不免都會心一笑。

  好在,很慢很慢的陳致元趕上了當天下午他的演講,以及晚上的晚宴。在晚宴間隙,工作人員跑過來在他耳邊邀請他和安東尼·布朗合影,想來組委會是要留底存檔的。陳致元卻沒有理解主辦方的意圖,很禮貌地回答道“沒關系,不用”。引來了坐在他四周參會者的一陣笑聲。

  晚宴行進過程裡,一位從香港來的參會者請他畫一棵菜,他改成畫了一隻很慢很慢的蝸牛。畫完他自言自語道“噢,對!”就從身邊撿起一本《很慢很慢的蝸牛》,繼續畫起來,原來是他想起之前有評委也托他簽一本書。那位讀者並未離去,就一直等到陳致元畫完才說:“我要拿回我的筆。”“噢噢噢,不好意思!”陳致元這才反應過來,他身旁的人又已經笑作一團。

  大部分時候陳致元的話都很少,即便是在回答問題時,有時候一個問題好幾句話拋出去,他一句話回過來就結束掉了。他似乎對外界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他自己也說他不看電視,也很少回郵件,就是過著自己的生活。但你還是能偶爾捕捉到他孩童的一面,好比當大家都想抓他畫畫的時候,他就作勢雙手往下一拉道“關門了!”他對面的人雙手往上一抬說“又開門了!”他再一次拉下“門”,還不忘擰了擰“鑰匙”,“關門鎖起來,鎖起來了哦!”

  對了,《很慢很慢的蝸牛》是這樣的一個故事,一隻小蝸牛想要去葡萄樹上吃葡萄,因為爬得很慢而被小動物們嘲笑,但它卻毫不在乎。路上蝸牛遇見了一隻毛毛虫,兩個好朋友性格完全不同,一路上快樂玩耍,體驗到許多他人看不到的風景。當他們爬到樹上時,看到的是一顆快要爛掉的葡萄……

  (姜妍)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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