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政协初创路

　　和舟共济七十载，岁月峥嵘谱华章。在举国同庆新中国成立70周年、人民政协成立70周年之际，河北省政协、石家庄市政协成立了《人民政协与西柏坡研究》课题组。本文是课题组的成果之一，就是对毛泽东对“五一口号”的修改细节、“五一口号”的不同版本、新政协概念的提出及新政协到人民政协的演变过程进行了梳理，很多细节令人耳目一新。

　　毛泽东对“五一口号”电讯稿的修改

　　毛泽东对“五一口号”十分重视。初稿起草出来后，从中央档案馆提供的新华社电讯稿初稿影印件中可以看出，初稿共25条，毛泽东亲笔修改达20多处。

　　一、原文：（新华总社30日电）中共中央发布1948年“五一”劳动节口号如下：

　　毛泽东改为：（新华社陕北30日电）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布1948年“五一”劳动节口号如下：

　　二、原文：今年的“五一”劳动节，是中国人民死敌蒋介石走向灭亡的日子，蒋介石做伪总统，就是他快要上断头台的预兆。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

　　毛泽东将“活捉蒋介石”改为“活捉伪总统蒋介石”。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今年的“五一”劳动节，是中国人民死敌蒋介石走向灭亡的日子，蒋介石做伪总统，就是他快要上断头台的预兆。打到南京去，活捉伪总统蒋介石！

　　三、原文：今年的“五一”劳动节，是中国劳动人民和一切被压迫人民的觉悟空前成熟的日子。庆祝全解放区和全国工人阶级的团结！庆祝全解放区和全国农民的土地斗争的胜利和开展！庆祝全国青年和全国知识分子争取自由运动的前进！

　　毛泽东将这一条中“土地斗争”，改为“土地改革工作”。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今年的“五一”劳动节，是中国劳动人民和一切被压迫人民的觉悟空前成熟的日子。庆祝全解放区和全国工人阶级的团结！庆祝全解放区和全国农民的土地改革工作的胜利和开展！庆祝全国青年和全国知识分子争取自由运动的前进！

　　四、原文：全国劳动人民团结起来，联合知识分子，自由资产阶级和其他爱国分子，组织反帝国主义，反封建主义，反官僚主义的统一战线，为着最后打倒蒋介石，建立新中国完成一切准备工作。

　　毛泽东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全国劳动人民团结起来，联合全国知识分子，自由资产阶级，各民主党派，社会贤达和其他爱国分子。巩固与扩大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反对官僚资本主义的统一战线，为着打倒蒋介石，建立一个新中国而奋斗。

　　五、原文：工人阶级是中国人民革命的领导者，解放区的工人阶级是新中国的主人翁，更加积极地行动起来，更早地实现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

　　毛泽东修改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

　　六、原文：一切决定于前线，一切为着前线的胜利。解放区的职工，拿更多更好的枪炮弹药和其他军用品，供给前线！解放区的后方工作人员，更好的组织支援前线的工作！

　　毛泽东删去“一切决定于前线”。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一切为着前线的胜利。解放区的职工，拿更多更好的枪炮弹药和其他军用品，供给前线！解放区的后方工作人员，更好地组织支援前线的工作！

　　十、原文：解放区的职工，发扬新的劳动态度，爱护工具，节省原料，遵守劳动纪律，反对一切怠惰、浪废和破坏行为，学习技术，提高生产效率！

　　毛泽东将“浪废”改为“浪费”。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解放区的职工，发扬新的劳动态度，爱护工具，节省原料，遵守劳动纪律，反对一切怠惰、浪费和破坏行为，学习技术，提高生产效率！

　　十二、原文：解放区私营企业中的职工，与资本家建立劳资两利的合理关系，使私营企业在民主政府领导下，为共同发展有益于国民经济和生产而努力！

　　毛泽东删去“使私营企业在民主政府领导下”、“有益于”、“和生产”。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解放区私营企业中的职工，与资本家建立劳资两利的合理关系，为共同发展国民经济而努力！

　　十三、原文：解放区的职工会与民主政府合作，保障职工适当的生活水平，举办职工福利事业，克服职工的生活困难。从职工中锻炼出大批经济工作和政治军事工作的干部。

　　毛泽东删去“从职工中锻炼出大批经济工作和政治军事工作的干部。”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解放区的职工会与民主政府合作，保障职工适当的生活水平，举办职工福利事业，克服职工的生活困难。

　　十四、原文：解放区和蒋管区的职工联合起来，建立全国工人的统一组织，为全国工人阶级的完全解放而奋斗！

　　毛泽东删去“完全”一词。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解放区和蒋管区的职工联合起来，建立全国工人的统一组织，为全国工人阶级的解放而奋斗！

　　十五、原文：向蒋管区为生存和自由英勇奋斗的职工致敬！欢迎蒋管区的职工到解放区来参加工业建设！

　　毛泽东增加“而”字。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向蒋管区为生存和自由而英勇奋斗的职工致敬！欢迎蒋管区的职工到解放区来参加工业建设！

　　十六、原文：反对美帝国主义者扩大干涉中国内战，侵犯中国主权，支持中国的各式各样的反动派，扶植日本侵略势力的复活！

　　毛泽东删去“扩大”一词，将“干涉中国内战”改为“干涉中国内政”。

　　修改后这一条的全文为：反对美帝国主义者干涉中国内政，侵犯中国主权，反对美帝国主义者扶植日本侵略势力的复活！

　　毛泽东删去第二十三条原文“中国人民的领袖毛主席万岁！”

　　删去第二十四条原文“中国劳动人民和被压迫人民的组织者，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领导者——中国共产党万岁！”

　　毛泽东将原来第二十五条的序号“二十五”改为“二十三”，保留其内容“中华民族解放万岁！”。

　　经过毛泽东修改后的“五一口号”，内容由25条变为23条。毛泽东的修改，字斟句酌，一丝不苟，有不少神来之笔，如将“干涉中国内战”改为“干涉中国内政”，一字之改，意义非凡，沿用至今。这些修改并非一时之想，而是基于对中国共产党历史使命、中国革命斗争经验和中国政治进程的正确把握。正是由于毛泽东的修改，尤其是第五条，奠定了“五一口号”的历史地位和作用，使“五一口号”名垂史册。

　　毛泽东修改的第五条，虽然仅仅51个字（包括标点符号），却勾画出了新中国的建国蓝图，即第一步：邀请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的代表在解放区召开政治协商会议，商讨如何召集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步：在民主协商的基础上召集人民代表大会，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民主联合政府。这是毛泽东在1948年时关于建立新中国的构想。

　　“五一口号”的不同版本

　　“五一口号”是以新华社陕北30日电发布的，但登载电文的报刊文本在版面编排设计上不尽相同。

　　解放区报刊中，《晋察冀日报》1948年5月1日第1版头条刊登新华社4月30日电，据有关亲历者回忆，《晋察冀日报》发表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布“五一”劳动节口号》，是经毛泽东亲自审定清样的文本，题目与新华社电讯稿一致，文中第五条的标点符号与中央档案馆提供的毛泽东修改原件一致，即“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

　　1948年5月1日，香港《华商报》以头版头条位置刊登“五一口号”全文，题目的编排与新华社4月30日电文略有不同，为《纪念五一劳动节，中共中央重要宣告，从速召开民主党派团体会议，商讨进行召集人民代表大会》。香港《华商报》这一改动，主要还是考虑到1948年香港读者群的特殊性。由于当时香港的特殊环境，文中将“蒋介石”“伪总统蒋介石”等用“……”代替。

　　5月2日，晋冀鲁豫边区机关报《人民日报》在头版头条发表“五一口号”，题目为《中共中央发布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第一句与新华社陕北30日电略有不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发布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将新华社电文中的“发布1948年‘五一’劳动节口号”改为“发布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第五条的标点符号与新华社的电文也有所不同，为“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在当时语境下，逗号与顿号的使用区分上不太严格。

　　香港《群众》周刊1948年第2卷第17期，1-4页，发表《中共中央发布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将第五条内容以副标题的形式列出，特别醒目。由于当时香港的特殊环境，文中将“蒋介石”“伪总统蒋介石”等用“XXX”“XXXXX”代替。

　　郭沫若、马叙伦等执笔的《论新政协》，南风书屋1948版，编入了“五一口号”，题目是《中共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

　　考察当时发表的不同版本的“五一口号”，相同的都是刊登新华社陕北4月30日电讯稿，略有不同的，一是标点符号使用略有出入，主要是第五条；二是标题的编排上略有不同，主要是不同报刊根据其读者对象和编辑特点的不同而略有改动。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25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收入的《中共中央发布纪念“五一”节口号》，选自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7册，而《中共中央文件选集》中选编的“五一口号”，则是选自1948年9月解放社编《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一书，文中第五条的标点符号与中央档案馆收藏的毛泽东修改原件不一致，也与毛泽东审定的《晋察冀日报》刊登的“五一口号”有所不同。

　　新政协起源于旧政协吗？

　　“新政协”一词，最早出现在香港《华商报》上。1948年5月8日，由中共中央香港分局主办的《华商报》出面，组织在港的郭沫若、马叙伦、邓初民、章乃器、冯裕芳、黄药眠、翦伯赞、沈钧儒、章伯钧等19名著名民主人士，召开题为《目前新形势与新政协》的座谈会。5月16、17日，香港《华商报》连续两天刊登此次座谈会记录。这是目前有据可考的最早使用新政协一词的报纸。

　　新政协与旧政协，虽然都叫政治协商会议，但它们两者有本质的区别。周恩来曾说，新政协决不是起源于旧政协。“五一口号”发布后，关于新旧政协的不同，是中共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讨论的一个焦点话题。

　　1948年5月，中共中央香港分局章汉夫发表《论旧政协与新政协》一文，指出，“政治协商”是中国共产党所坚持的一贯的民主原则，中国共产党在“五一口号”中提出来的政治协商会议，和1945年国共“双十”会议纪要中决定、而在1946年1月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名称相同，本质是完全不同的。新政协，是在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已发展到历史的转折点的新阶段，而由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社会贤达召开，任务是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以争取新民主主义革命在全国的胜利。这是争取新民主主义在全国胜利的划时代的会议。这样的政协，不仅有代表无产阶级和人民的中国共产党，代表其他不同阶层的各民主党派，更有各阶层人民自己的组织的代表参加，这就使全国工人、农民、独立生产者、知识分子、自由资产阶级、社会贤达、爱国分子、海外爱国华侨，都能有代表在内，因此也就使新政协和全国人民有直接的血肉关系，有更深切的全国性和群众性，更能集思广益，相互研讨，规定出正确方针和切实的办法。

　　谭平山指出：新政协不是旧政协的还原。旧政协已变成历史的陈迹，再无翻版的可能了。

　　郭沫若指出：新政协，同旧的是大不相同的。它首先是成分不同，前年的政协，是国民党召开的，那时各党各派承认国民党是中国第一大党，承认草头将军为当然领袖，三民主义为最高指导原则。今天已经不同了，首先独裁者就没有资格参加。南京反动政权就必须彻底清算，所以参加的成分就是完全不同了。

　　邓初民指出：旧政协与新政协的不同，有如下几点：一、阶级成分不同。旧政协是包括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及反动的国民党、民社党、青年党在内的。新政协则不然，除工、农、知识分子、中小资产阶级外，不要一切反动阶层、党派、个人参加。二、其所产生的决议案亦将不同。旧政协的决议案，是迁就妥协的，连欧美式的旧民主的水准都够不上。新政协的决议案，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外交各方面，都将是一套完整的代表各革命阶层共同要求的新民主主义领导。三、其所产生的民主联合政府的斗争，结果也将不同。如果旧政协的决议案不被破坏，由此而产生的民主联合政府，当然还不免是一面团结一面斗争。代表各革命阶层的党派，不免要与代表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党派斗争。但斗争的结果，由于迁就妥协所带来的许多不健全因素，可能是失败的。而由新政协决议案所产生的新民主联合政府，则是一个集中所有力量与美蒋坚决斗争的政府。斗争的结果，由于新政协的彻底、坚强、进步、团结这许多因素，必然是胜利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本来今天任何殖民地半殖民地资产阶级性的民主革命，在客观上都是无产阶级领导的，因而中国从抗战到旧政协的一切，在客观上也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但其领导性是不明确的、不单纯的，因而也是不够坚强的。现在不然，其领导性却一天一天明确化、单纯化、坚强化了，这就能表现出新政协与旧政协的不同来。

　　马叙伦指出：将来的政协，完全不是继承过去的政协，应该称他做新政协。他是一个讨论而兼实际工作的机构。他的重大任务，是讨论宪法和起草宪法，其他政策的讨论，和人民代表大会的产生等等都是他的任务。

　　正是因为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无党派民主人士和各界人士深刻认识到了新政协与旧政协的本质不同，中共中央“五一口号”一经发布，召开新政协的号召立即得到各方面的广泛认同和拥护。

　　从新政协到人民政协

　　“五一口号”中规定新政协的任务是讨论如何召开人民代表大会问题。1948年5月1日，毛泽东在致李济深、沈钧儒的信中明确提出，参加新政协的单位是“一切反美帝反蒋党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均可派代表参加”，“社会贤达，亦可被邀参加”，召开地点拟在哈尔滨，时间大约在秋季。到1948年中共中央“九月会议”召开时，毛泽东的报告中还坚持“五一口号”的既定建国程序。

　　随着解放战争迅猛发展，新政协的任务和性质逐渐发生变化。一方面，中共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都认为，建立新中国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迟；另一方面，由于全国尚未解放，召开普选的人民代表大会的条件显然不具备。为了完成建立新中国的历史任务，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无党派民主人士进行了开创性的探索，即由新政协产生中央政府，新政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政治协商机构。

　　1948年11月，中共中央在与民主党派代表协商《关于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诸问题》草案时，章伯钧、蔡廷锴向中共建议“新政协即等于临时人民代表会议，即可产生临时中央政府，现在对内对外均需要，待全国统一后，再成立正式”，中共与民主人士的想法不谋而合。之后，毛泽东在《将革命进行到底》《关于时局的声明》中，公开提出召开新政协，宣告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成立的建国程序。1949年3月，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批准了由中国共产党发起，并协同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及民主人士，召开没有反动分子参加的新政治协商会议及成立联合政府的建议。

　　既然新政协要代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职权，那么就必须扩大新政协的阵容。在中共中央领导下，经过新政协筹备会审定，最终确定参加新政协的单位为46个，代表有662人。

　　在新政协筹备会期间，以谭平山为组长，负责起草新政协组织法的第二小组，提出了不同意见。他们认为以一个“新”字来区别于旧政协，这种提法并不够确切。第一，旧政协包括国民党在内，新政协排除了国民党反动派；第二，新政协虽然沿用“政治协商会议”这一名称，但它并不完全发源于旧政协，它是百年来民族民主革命特别是30年来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成果，是中共历来倡导的统一战线的组织形式；第三，新政协就其参加成分来说，已具有了全国人民代表会议的性质，名称与实际应该相符；第四，政治协商会议是长期存在的、固定的统一战线的组织，它的名称也应该是正式的、固定的。因此，建议把“新政治协商会议”改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第二小组的意见首先得到周恩来的认同。在8月22日完成的《新民主主义的共同纲领》草案的初稿中，他就把“新政治协商会议”改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这是目前发现最早使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名称的文献。

　　在8月26—27日召开的新政协筹备会常委会第四次会议上，周恩来说，如形成固定的统一战线组织，名称也要固定一下，建议称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在人民民主国家中需要统一战线，即使在社会主义时期，仍然有与党外人士的统一战线。要合作就要有各党派统一合作的组织，这组织就叫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要长期存在。

　　9月7日，周恩来在《关于人民政协的几个问题》的报告中说：“政协这个名称有一个改变。原来叫做新政治协商会议，在第一次筹备会全体会议中也这样叫过。后来经过新政协组织法起草小组的讨论，觉得新政协和旧政协这两个名称的分别不够明确，便改成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常务委员会同意这个修改意见，将来还要经过筹备会全体会议正式通过决定。”

　　毛泽东也曾就这一名称问题，同各民主党派主要负责人进行协商，取得了一致意见。据严信民回忆：“毛泽东主席邀请各民主党派的主要负责人章伯钧等谈过几次，商讨新政协如何召开和成立联合政府的问题，谈了开会的地点，参加的人数，会议的任务，以及其他一些问题。例如关于政协的名称，原来是称‘新政治协商会议’，商谈后认为不妥，遂改称‘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这就完全在新的基础上表达了一种新的意义。”

　　9月17日，周恩来主持新政协筹备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代表常委会作关于三个月来的筹备工作的报告，宣布新政协会议的筹备工作已经胜利完成，正式大会即将召开。根据周恩来提议，会议决定新政治协商会议定名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并获得通过。

　　9月18日，《人民日报》报道政协筹备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召开的消息，向外界公布：“即将召开的新的政治协商会议已经由该会议筹备会改名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简称中国人民政协。”

　　9月22日，谭平山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上作关于草拟《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的报告中指出：“新政协是针对着旧政协而言，旧政协包括国民党反动派在内，是带有妥协性的；新政协是把国民党反动派除外，是革命性的。为了一新人民的耳目，故有改名‘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必要。再者，这次出席代表660余人，就成分来说，从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到民族资产阶级都有代表出席；就地区来说，东北到黑龙江，西北到新疆，东南到琼崖、台湾，各省区都有代表出席，包括少数民族及国外侨胞。这是四面八方的大团结，诚为中国人民空前的一次大盛会，故应名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更能名副其实。”

　　新政协这一名称使用了17个月，其演进到人民政协的过程，即是人民政协的创建过程。（张同乐 河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史宝强 中共河北省委统战部干部；王冠军 河北省政协研究室原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