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眼里,大师都应该是要讲些派头的,可梅兰芳不仅不讲派头,为人还非常谦恭。因此,梅派被后人称为“没派”:一方面是“十旦九梅”,说明梅派的全面;另一方面也体现了梅兰芳谦恭的性格。
说梅兰芳不讲派头,也是因他最讲究分寸,这正体现了他的智慧,他把儒家的中庸境界化入了表演,一招一式都有“度”,在温厚平易中,将中国女性含蓄、雅致的意象呈现在观众面前。中年后的梅兰芳名满天下,行里行外依旧评说他“本分”,心力只用在台上,要把台上的一切“做圆了”。
梅兰芳的“没派”还在于他常愿意听取他人建议。儿子梅葆琛有一次看完《霸王别姬》,对父亲说,第二场虞姬手扶宝剑出场时,剑鞘在身后翘得太高,挑着斗篷不好看。结果,第二天再演这场戏时,梅兰芳就把这个动作改了。还有一次,一个梅家的老服务员去看戏,回家说梅先生那天化妆化得脸上红色太重了些。第二天演完,梅兰芳马上去问她:“今天是不是比昨天要好些?”
即使面对晚辈,梅兰芳也会轻轻欠着身,面带笑容,声音低低地说话。如果晚辈中有女性,他还会起身让座。新中国成立后,有一次梅兰芳去武汉演出。开演前,一个小孩子请他签名,他低声对小朋友说:“请你原谅,在这公共场所,如果大家都来找我签名,就会妨碍台上演员的工作,扰乱秩序,是不大好的。”小朋友说:“你快给我签吧,别人不会看见的。”梅先生没法,只好把手册摆在腿上签好了递给他。与梅兰芳合作过12年的琴师姜凤山对此感慨地说:“他啊,就怕让别人为难。”
正是这种不讲派头的性格和一丝不苟的日积月累,造就了一代京剧大师。
(来源: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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